我国贸易条件与贸易收益研究_基于_贫困化增长_理论的思考

经济研究

我国贸易条件与贸易收益研究

———基于“贫困化增长”理论的思考

刘志永，孙建中

（晋中学院，山西晋中

030600）

〔摘要〕多年来，我国对外贸易快速发展，已成为支持我国经济高速增长和提高社会福利的“引擎”。在这种繁荣的背后，也隐藏着诸多问题，反映出贸易对经济和福利的贡献率较低。尽管如此，从出口产品结构、收入贸易条件与价格贸易条件的走势、要素贸易条件来看，我国并没有出现“贫困化增长”。但是，从贸易条件的变化趋势来看，如不从根本上消除我国经济发展中存在的出口结构低级化、贸易条件恶化、出口收入增加主要依靠规模的扩大、加工贸易增值链较短等不利因素，我国就有出现“贫困化增长”或者“相对贫困化增长”的可能。

〔关键词〕贸易条件，贸易收益，“贫困化增长”

〔中图分类号〕F069.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4175（2009）01-0081-04

我国的对外贸易经过多年的快速发展，已经成为支持经济高速增长和提高社会福利的“引擎”。但是，经过深入分析体现我国贸易利益的关键数据，我们发现在表面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进出口加结构低级化、贸易条件总体恶化且有加剧趋势、工贸易增值链较短等问题，反映出贸易对经济和福利的较低的贡献度。这些问题一定程度上是我国经济发展处于不发达阶段的产物，属于发展中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我们以发展的眼光对我国判断，从而的贸易条件与贸易收益进行重新审视、

及早纠正不利于我国经济发展的问题。本文借鉴巴格瓦蒂提出的“贫困化增长”理论分析我国对外贸易发展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并对我国是否会出现“贫困化增长”提出自己的看法。

理论，简言之，是指偏重于出口“贫困化增长”

的经济增长所带来的收益，可能会被价格贸易条件的不断恶化而抵消，从而导致本国居民实际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的绝对下降。这一理论是由印度经济学家巴格瓦蒂在“贸易条件恶化论”的基础上，以发

“贫困化增长”的国家必须满足以下四个条件：出现

（1）经济增长必须很强地偏向于出口部门，而且出口供应的提高必须足以对世界市场价格造成显著）外国对本国出口产品的需求必须是缺的影响；（2乏价格弹性的，以至于出口供应的提高导致出口产）该国必须是品的国际市场价格出现大幅下降；（3贸易大国，以至于贸易条件下降所带来的福利损失足以抵消经济增长所带来的福利增加；（4）该国的出口严重依赖于一种或有限的几种初级产品。巴格“贫困化增长”最初是从价格贸易条件的角瓦蒂的

度提出来的，但是价格贸易条件并不能完全衡量一个国家的贸易利益，所以应该用价格贸易条件、收入贸易条件和要素贸易条件三个指标来反映。由此，巴格瓦蒂的“贫困化增长”理论从贸易条件的角收入贸易条件、要素度可以扩展为：价格贸易条件、贸易条件都出现恶化。

我国１９９３年￣２００６年间贸易条件与贸易收益情况

从以上满足“贫困化增长”的四个条件来看，我

展中国家的出口增长模式为背景提出的。他认为，国目前的经济状况在表面上基本符合。首先，我国

〔收稿日期〕2008-11-25

〔作者简介〕刘志永（1972-），男，山西稷山人，晋中学院经济管理学院讲师、经济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理论与

政策。

孙建中（1957-），男，山西永济人，晋中学院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与国际经济合作。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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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贸依存度和出口依存度相对较高，2006年为67％和30％，远远高于发达国家8％左右的出口依

（P97-98）存度〔1〕；其次，虽然制成品的需求弹性高于初

《理论探索》2009年第1期（总第175期）

结构的相对改善并没有适应国内的产业结构升级在分析我国“贫困化增长”问需要的情况下取得的。

题时，有学者认为，正是总体收益的增加掩盖了我国“贫困化增长”的事实。笔者认为，这是我国在经济发展的特定阶段和国际经济环境下实现工业化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从现实来看，对外贸易在一提高了国民福利定程度上加快了我国经济的增长、

表11993年~2006年我国价格贸易条件和收入贸易条件年份价格贸易条件出口额指数收入贸易条件年份价格贸易条件出口额指数收入贸易条件

1993199419951996199719981999100100100

84132111

77162125

93165153

83199165

79200158

71213151

级产品，但我国制成品的需求弹性相对于发达国家而言仍是缺乏弹性的；再次，我国外贸规模的快速提高以及对国际市场价格的影响，说明我国不仅是统计学意义上的贸易大国，而且也具备了经济学意主要表现在劳动密集型产品或者高新产品中的劳由此并不能说明我国已经动加工的增值上。但是，

出现了“贫困化增长”问题。这是因为：

（一）我国现阶段的出口产品结构并不完全符合巴格瓦蒂模型的前提假设。巴格瓦蒂模型的前提假设是：一国的出口产品只是有限的几种缺乏弹性的产品，出口供给的扩大会导致出口价格指数的急而我国制成品的出口结构在考察期间（这里剧下降。

下同）确实是得到一定程度优指1993年~2006年，

化的，而且出口产品也呈现出多样化。比如，高新技术产品出口的比重2006年为29％，这有力地促进了我国出口产品结构的优化。又如，虽然七类制成品的出口价格指数是急剧下降的，但从制成品总体出口价格指数来看，在考察期间并没有出现急剧下降，只是在1998年后才出现小幅度的恶化（见表1），而且这种下降还不单纯是因为出口额的扩大，也可能是生产率提高的结果。制成品价格贸易条件的恶化，从进出口价格指数来看，是由于经济发展对高新技术产品的强烈需求导致进口价格指数上升过高所致。因此，正如价格贸易条件和贸易收益在特定条件下出现的不一致性一样，我国的价格贸易条件恶化并不完全意味着经济福利的损失。

（二）我国的收入贸易条件与价格贸易条件走势截然相反，总体走势呈现波动中的大幅上升。从表1来看，1997年~1999年我国收入贸易条件出现小幅下降，而同期价格贸易条件的恶化程度快于出口指数的上升程度（价格贸易条件恶化平均8%，出口指数平均上升7%），1999年后开始转折，峰点为2000年，相对基期改善近200%。我国的收入贸易条件在考察期间是明显改善的，这对我国而言具有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义上的贸易大国特征；最后，我国贸易大国的态势，和工业化的步伐，

200020012002200320042005200672272196

67290194

61355217

65478311

70647453

68831565

691056729

资料来源：根据历年《中国统计年鉴》的数据计算得出。

（三）我国的要素贸易条件存在着复杂性。产品贸易是要素在世界范围内流动的载体，对作为发展中国家的我国来说，要素贸易条件尤其是双要素贸易条件是衡量我国外贸状况的一个重要指标。从表2来看，我国的劳动生产率上升较快，2002年的生产率比1993年提高5.85倍，2006年是2002年的1.2倍。由于要素生产率提高的幅度快于价格贸易条件恶化的幅度，单要素贸易条件在考察期间是一路改善的。要素贸易条件的改善对我国而言有着积极的意义，意味着出口中所含的单位生产要素换回了更多的进口产品，出口效益有所好转。出口部门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诸如自动数控机床等资本密集型进口品，这些发生化设备、

在出口部门的劳动节约型的技术进步，看似提高了

〔2〕积极的意义。但同时应该看到改善的主要原因是，效率，但实际上却恶化了价格贸易条件。出口额的提高幅度快于价格贸易条件的恶化幅度，从双要素贸易条件来看，我国的劳动生产率虽

即主要靠劳动、低技术密集型产品出口数量的扩张来实现。这说明我国是在出口“效率”低下的状况下通过出口额的增加取得收入贸易条件的改善，尤其是在以劳动低技术密集型为主的制成品出口产品·82·

然有了大幅提升，但由于发达国家专业化从事高新技术行业的技术创新快于我国专业化从事低技术行业的技术创新，故其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较快。因此，我国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劳动生产率的比率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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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年

份

1993

1994

1995

1996

1993年~2006年我国的单要素贸易条件1997

1998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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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2006

工业产值（亿元）从业人数（万人）劳动生产率指数价格贸易条件单要素贸易条件

14114193602471829083324123338835087390474237546536549466521077321913116626100100100

658013884116

661017577135

645021193196

621524483203

475332979260

442837171263

410244672321

383851767346

372958561357

289988865577

2960103270722

3097116868794

3250131669908

资料来源：根据历年《中国统计年鉴》的数据计算得出。

察期间的改善是缓慢的。考虑到价格贸易条件的恶化程度，可以合理地推测，我国的双要素贸易条件是趋于恶化的。双要素贸易条件的恶化，说明我国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仍然较低，出口产品的竞争力不强。

从以上的分析中可见，我国的价格贸易条件和双要素贸易条件是趋于恶化的，而且恶化程度较大；收入贸易条件和单要素贸易条件是改善的，并“贫困化增长”的情形，即价没有出现前文所总结的

格贸易条件、收入贸易条件、要素贸易条件都出现我国没有出现“贫困化增长”。

我国贸易条件与贸易收益的趋势分析由上可知，从贸易条件总的角度来看，我国没“贫困化增长”，但价格贸易条件和双要素贸有出现

易条件出现恶化说明我国对外贸易和经济发展中存在着扭曲，这种扭曲的惯性使得三个贸易条件难以彻底转变，在未来特定的环境下有可能会转变为不利于我国经济发展乃至出现福利损失的“贫困化增长”的诱因。

（一）我国较低的国际分工地位有进一步强化的可能。从内生比较优势的角度来看，专业化生产某种具有内生优势的产品，会通过双重效应〔3〕强化原有的比较优势，从而不平等的贸易利益分配格局不但不会发生变化，反而会得到巩固。比较优势理论是我国参与国际分工的重要指导理论，在“亚洲四小龙”实行出口导向战略取得成功的引导下，我国自觉不自觉地按照比较优势理论实施了出口导向战略来参与国际分工。以劳动密集型制成品为主的出口结构基本反映了当前我国的比较优势，对我

国经济的增长起到了明显的推动作用。但由于制成品多为低技术或已标准化的高技术产品，在生产中处于加工、组装等附加值低的环节，因此，出口的增加并没有改变我国在国际分工中处于从属的、被动“比较的不利地位，反而强化了这一格局，甚至陷入优势陷阱”，使得贸易条件难以改善或逆转。

（二）对外贸易和经济发展的联动性较弱。我国目前较低的市场一体化程度以及不合理的价格调整体系，使得通过对外贸易来加快要素在各部门间从而带动经济增长的效应减弱。对外贸易的流动、

工贸易产业链中的价值分配、产业链的升级等都由跨国公司决定。这使我国难以通过加工贸易来获得核心技术和优化加工贸易产业结构，难以产生带动效应，从而不能有效地带动整体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不利于我国贸易条件的改善。

（三）我国对外贸易的数量扩张型增长方式在短期内难以转变。我国现阶段的对外贸易是数量扩张型的增长方式，企业缺乏追求增长质量和提高效益的主动意识以及提高生产率和经营管理水平的内在动力。同时，政府的软约束预算也能够容忍外贸企业的低效率增长。这使得我国的出口产品多为需求弹性低、加工程度浅、技术含量低和附加值少的制成品。在这种增长方式下，为了实现总体收入的提高，只能依靠出口额的增加，这从出口数量指数的上升幅度快于出口价格指数的上升幅度可以充分说明。以上原因造成我国出口的粗放经营和要素生产率的提升缓慢，再加上体制等因素使我国在短期内难以实现从数量扩张型的增长方式向集约型增长方式转变。

·83·

恶化。因此，本文从贸易条件的角度得出的结论是，的主体是跨国公司，贸易方式主要是加工贸易，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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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出口市场环境会进一步恶化，从而使收入贸易条件改善乏力。随着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加入到低技术含量制成品出口市场中来，我国制成品出口的压力会增大，出口价格会进一步降低。以劳动密集型和低技术密集型制成品为主的出口结构使收入贸易条件的进一步改善必须依赖于更大的出口额增长，从而使经济会出现强烈的偏向性增长。出口产品的低需求弹性和出口市场竞争的加剧，会使出口产品价格进一步降低和出口额增长放慢，从而使收入贸易条件的改善乏力。

上述原因在一定程度上会使我国贸易条件有即劳动生产率提高和出口产品的全面恶化的趋势。

低需求弹性、出口市场竞争的加剧以及对我国制成品出口的各种技术壁垒等因素，会使我国出口产品我国经济增长对资的价格指数进一步降低。加之，

本密集型进口产品的强烈需求和加工贸易中的增从长期来值链延长在很长时间内难以扭转。因此，看，会恶化价格贸易条件，并使收入贸易条件的改善乏力，我国与发达国家的劳动生产率比率有进一双要素贸易条件会持续步扩大的趋势。也就是说，

恶化，发生在出口部门的劳动集约型技术进步和低素质的劳动力会延缓单要素贸易条件的改善进而（上接第80页）老金与退休之时的名义统筹账户资金总额正相关即可。进一步而言，由于个人账户养老金具有个人产权性质，养老金的计发关键在于处理好两个平衡问题：第一，要处理好退休者之间基础养老金的横向平衡问题；第二，要处理好退休者与在职者之间收入水平的横向平衡问题。名义统筹账户制为实现这两个平衡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用人单位为职工缴纳的基本养老保险费（缴费工资的20%）属于职工劳动报酬的一部分，作为职工对基本养老保险统筹账户的贡献。由于人才的流动性，基础养老金与当地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挂钩的社保新做法对于社保新人是不合理的。笔者认为：人的基础养老金计发办法应当体现享受待遇权利与缴费义务正相关的原则，这样就不会引起退休移民问题。对于社保老人的基础养老金，则可以与退休前所在地市（不是县，也不是省，更不是全国）上年度在岗职工的平均工资挂钩。社保中人的过渡养老金可与其养老保险转制前所在工作地区的上年度在岗职工的平均工资挂钩，对于有缴费记录的工作年限的基础养老金则与缴费贡献正相关。以上讨论了累计缴费时间满15年的情形，对·84·

参考文献：

《理论探索》2009年第1期（总第175期）

出现恶化。

综上所述，我国现阶段的对外贸易和经济发展状况是与我国目前的经济特征、发展阶段相适应的，而且我国经济和福利的增长也佐证了不会出现“贫困化增长”。但是从贸易条件的变化巴格瓦蒂的

趋势来看，如不从根本上消除不利于经济有效发展“贫困化增长”或者“相对贫困化的因素，就有出现增长”的可能，即对外贸易提高国民福利的效率相对于对外贸易规模的扩大反而逐步减弱，不得不依靠规模的进一步扩大来维持现状和获得相对小的福利提高。这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1〕张曙宵.我国对外贸易结构论〔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3.

〔2〕武海峰，牛勇平，黄步〔J〕.经济问题，2004，（6）.

〔3〕徐建斌，尹翔硕.贸易条件恶化与比较优势战略的有效性〔J〕.世界经济，2002，（1）.

责任编辑

于晓媛

燕.贸易条件的改善与技术进

于累计缴费时间未达到15年者，也要从统筹账户中划出其个人账户累计缴费本金的3/8作为回报。部分积累制的统筹账户是现收现付制，基本上没有利息，因此，划出一些统筹账户资金给累计缴费时间不满15年者，也只能相当于个人累计缴费总额

的3/8。唯有如此，才能调动各类群体参加基本养老保险，维护社会保险法律的强制性，也只有这样，才能调动各类群体与政府密切合作，加速基本养老保险的全国统筹。

目前，我国事业单位职工养老金制度已经开始按照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模式进行改革，机关单位职工养老金制度也必将与事业单位职工一样进行改革。全国统筹的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模式，同时还是统一全国农民工养老保险制度基本养老保险统筹账户基金计的目标模式。因此，

发办法改革的目标模型不仅是推进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的重要手段，而且是建立全国统一的机关事业单位职工、城镇企业职工、农民工基本养老保险的制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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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晓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