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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局动

来源:花图问答

1941年的元月,对于新四军来说是一个多事之秋。

一向视八路军和新四军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蒋介石,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发动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我新四军九千余人,除一千人突围外,其余七千余人,大多数都牺牲被俘。军长叶挺被无理扣押,副军长项英,副参谋长周子坤,政治部主任袁国平全部牺牲。

当明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人在房间里点燃一根烟缓缓的吸起。对于明诚来说,香烟这东西,他是很少碰的,由于小时候受到桂姨的长期虐待,让他小小的年纪便做起了沉重的家务事,最终导致他的肺部不是很好。所以香烟这类东西,明诚能拒绝的,则是一定拒绝的。

不过此刻的明诚,差不多要将一根烟燃尽。也止不住他内心沸腾的思绪,只见他双眼微阖,深叹一口气。双手按揉着太阳穴……明诚心里清楚的明白,皖南事变的发生,使得新四军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他更知道,他的恩师周公,满腔的怒火全部跃然于纸上。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他明白,此时的周公正在重庆和蒋介石,何应钦之流关于对于皖南事变严重的交涉中。想起他的恩师,明诚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回想起来,他与周公也有好些年没有见面了,当初他接到组织上的命令,长期潜伏,隐瞒着自己真实的身份,隐瞒着自己的代号——青瓷。

长期潜伏生涯中,使得明诚清楚的认识到,何为危险重重,何为步步惊心。虽说现在是国共两党合作,共同抗日。但是,对于蒋中正而言, 一直没有想过真心合作,本想借日本人之手消除他的心头大患。不过,万万没有使蒋介石想到的是,他们非但没有削弱,反而春风吹又生,愈发的强大。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蒋介石,怎能允许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此次事变的发生,明诚明白,从今往后,他们不仅要在日本人面前伪装的更加小心谨慎;还有也要在他们上级戴雨农面前不能露出丝毫的细节,戴笠其人一直最顺命于蒋介石,军统的第一把交椅和中统的陈立夫一向貌合神离。为人手段更是毒辣,被他暗杀的共产人士,国民党左派人员,爱国人士都不在于少数。明诚心里了然,他很清楚戴笠的为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敌破臣亡。何况,是他们在戴笠面前,本身就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待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国共两党恐怕免不了真正的一站。

多年的层层伪装,使得明诚愈来的清醒坚韧。他明白在刀尖上行走时,必须步步的谨慎小心翼翼,不能差雷池半步。稍有不慎,付出的代价那便就是粉身碎骨。

可以这样说,这些年,他和明楼俩人,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说在所谓的新政府里,里面的那些同僚们,明面上对他们恭敬相迎。实则,暗地里早就虎视眈眈,动力别的心思,要他们命的人,恐怕不在于少数。

明诚此时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烦闷。他们面对的敌人,不仅是老奸巨猾的藤田芳政,如笑面虎一般的梁仲春,审时度势的周佛海。甚至还有视他们为弃子的戴笠。可以这样说,他们不仅是在悬崖上走钢丝,更是于腹背受敌,前有财狼后有虎豹。家里还有一位事事要让他们操心的小少爷。想起明台,他知道这小家伙现在还跪在客厅里,若是被一向溺爱他的大姐看到,别提心里有多心疼,肯定会狠骂明楼是个法西斯,把工作上的那套霸道作风,都带到家里来。若换成平时,明诚也一定会为明台这个小少爷求情。但是,此时明诚显然没有太多时间心疼他。况且也真的应该让他受点教训,否则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身为特工,他应该懂得,隐忍克制是必须要学会的,主观冒进因素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一旦涉及,牵连的不只是一人,而是背后更多的无辜生命。虽然,走上这条不归路,受伤,误解甚至是牺牲是再所难免的。不过,就算是牺牲,也是要有价值的。

敛起情绪,他不允许自己有太多的悲伤。因为他清楚,他是一名战士,他肩上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拿出一张纸,他知道这张纸,是渡边纯一生日宴会的时候,嫣然悄悄放在他上衣口袋里的。打开纸张,然后再用水,轻轻的沾湿。纸上的字迹慢慢的浮现出来。该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该是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这场行动,他们必须要成功。绝不能让,渡边纯一研究出来的新型毒气,蔓延在中国的土地上。明诚决定,明天抽空去次春和医院,和杨慕初碰个面商讨一下行动的事宜。其实,不得不承认,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心里担心嫣然的情况,不知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天色渐暗,大姐这几天有事不在家,回苏州老宅了。阿香也跟着前去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三兄弟。明诚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他心里笑笑,要是让那俩位公子哥做饭的话,坦然是不可能。尤其是明台这张嘴,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还有,就是他本身就不是很好的胃,不想受到他们的摧残。明诚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动手为好。

走出房间,看到明台还乖乖跪在客厅上。明诚心想真难得!要是按照明台平时的性格,早就闹的不到天翻地覆,绝不罢休!明诚走到明台身边,虽然内心还是有点生气。不过,神色不似上午那么冰冷了。语气也缓和不少的说道:“明台,跪了,起来吃晚饭吧。”

明台听到明诚的话,如同获的大赦一样,想站起身,不料却踉跄了一下。明诚看到立即扶住了他,轻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说着把明台搀扶到了沙发上做好,顺便倒了一杯热水。明台摇摇头说道:“没事,阿诚哥。”

明台看了明诚一眼,觉得有些惭愧。在他印象里,他的阿诚哥一向是对待家里人温润如玉的,他的淡然,大度,办事认真踏实,一直是明楼耳提面命是他学习的榜样。

但是,今天的明诚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淡的眼神。他知道,这次他的阿诚哥一定是生气了,想想平时,只要他一闯祸,大哥责罚他,他的阿诚哥肯定是第一个替他求情的。想到这里,明台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道:“阿诚哥,对不起……我……”明诚还是心疼家里这个小弟的。他轻柔的摸了摸明台的头发,笑着说道:“没事了,记住!下次千万不要再鲁莽行动了。否则,没人会帮你善后,听到没有?”明诚温和且不又不失严厉的说道。

明台点点头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了,阿诚哥!”过来吃晚饭吧。”明诚对着明台吩咐道。

兄弟三人,同坐在餐桌上吃饭,明诚并没有做太复杂的菜肴,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小炒和一碗汤。不过,就算是再简单的菜肴,明诚照样烧的鲜美可口。正当明台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明楼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反省的怎么样呢?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没有?”明台被明楼愣了一下,吞下嘴里的饭菜说道:“大哥,我已经反省过了,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呢!”我知道,下次做事不会再这么冲动莽撞了,也知道大哥和阿诚哥为我解决不少麻烦。”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就给我记牢了,下次要是再犯的话,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明楼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明台,撇了撇嘴说道:“是,大哥。”说完,继续低着头吃饭。现在他头抬也不敢抬,生怕看到明楼凌厉的眼神。要知道,比起明诚,明楼则是让他害怕多的。小时候,虽然倚仗着大姐的宠爱,但是,犯错的时候,他的大哥明楼照样会教训他。

晚饭过后,明台免了罚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反思着自己的错误。而明楼和明诚俩兄弟在书房里讨论着事情。

“大哥,我想今天的罚跪,应该让明台得到了教训。”明诚开口说道。

明台心里笑笑,他岂会不知道,阿诚这孩子是为明台那小子在说情。有些无奈的嗔怪道:“打小,你就知道惯着他,每次他犯错,都是你帮他善后。

明楼太过于了解眼前的这个弟弟,他知道,阿诚这孩子总是为了明家而不惜牺牲自己。明楼看了明诚一眼,语气坚定的说道:“阿诚记住,不管何时何地,你都要必须好好的活着,听到没有?”

明诚知道如今的局势,活着对于他们是最简单的同样也是最困难的。因为他知道,国家民族,信仰高于他们的一切。他眼眶有些湿润,声音有些哽咽点说道:“大哥,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