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街市上那受伤的男子,又要遭殃。那女孩儿也大声惊呼道:“阿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白色身影掠过,窜上惊马,只见一名白衣男子拽住仅剩的一段马缰,双腿夹紧马腹,掉转了马头救下了地上的男子,惊马狂躁的转了几圈,前蹄扬了多次,试图将那白衣男子甩下背去,可却徒劳无功。又过了一会儿,那马儿累得喘着粗气,用蹄子刨了几下地面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那白衣男子利落地跳下马,轻抚几下马头后,他牵着马来到路边一棵碗口粗细的柳树旁,将马拴好。大街上的百姓们见马被制服,这才再次聚拢过来,纷纷称赞白衣男子的马术精湛高超。
那受伤的男子忙向白衣男子行礼致谢,白衣男子微微颔首,忙伸手止住行礼。钰儿这才看清楚那英俊潇洒的白衣男子,竟然是她的柴绍哥哥。
她开心地向柴绍跑过去,结果,一不留神,她在拥挤的人群中,没留神脚下,突然踩到一片摔碎的茶碗,摔了一跤,把脚踝扭伤了。但那也丝毫不影响她对英雄的崇拜之情,她被胭脂扶起来,挤出人群,一瘸一拐地来到柴绍身边道:“绍哥哥,怎么是你啊?你的马术真好!”
原来这位白衣男子正是柴绍,他见了钰儿也是满心惊喜地道:“钰儿,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受伤了,重吗?”
钰儿摇摇头,微笑着道:“多谢绍哥哥关心。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脚扭了一下,过两天就会好了。”说来奇怪,钰儿这辈子第一个佩服的大英雄,就是她的父亲。第二个,就当属柴绍了。钰儿不知自己这次为何脸有点发热,刚想与柴绍再说几句话,却见那名受伤男子领着小女孩儿的手,来到她和柴绍跟前前,双双跪下谢道:“在下马诚信和女儿马小邑多谢两位恩人出手相救。”
钰儿说道:“快别这么跪着,你们快起来吧。,只是你们把马看好别再乱跑才是。”
柴绍伸手将那男子扶起,“这位马兄,快别跪了,医伤要紧!”
这时,一队巡城的隋兵赶来,一个带队的郎将挤进人群大声问道:“刚才有百姓告发这里有人纵马伤人,损坏别人财物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忙上前行礼道:“禀军爷,小民马诚信原本是个贩马的商人,这匹狮子骢是小民一个月前从关外买来的,刚才小民牵着马过前面的街市时,遇上一家新开张的店铺突然燃放爆竹,马儿因此受了惊吓,发了狂。绝非小民放纵而为。多亏刚才这位两位义士相助才得以驯服。”说完他目光感激地看向柴绍和钰儿。当然,他此刻并未知道一身男儿装扮的钰儿,其实是个女儿身。
那个郎将对着柴绍和钰儿打量了一下道:“呦,这位白衣公子不是人称关中侠的柴大人么?还有这位李三……”他话音未落,却见钰儿拿瞪了他一眼,他才发觉自己差点儿秃噜嘴,把背地称呼钰儿的外号“李三虎”说出来。他重新在脑中理理舌头,道:“还有这位长安城有名的李‘大侠’,你们这是联手救百姓于水火啊?”
柴绍微微颔首,道:“这位兄台客气了,什么关中侠,是朋友们叫来玩的,柴某只是刚巧赶上了,出手帮个忙而已。”
“柴大人您谦虚了,庆幸有您在,才没伤着众人。”那郎将对柴绍说话时表现的很谦卑,但对马诚信却一脸严肃地道:“你看护马匹不利,导致伤及无辜,扰乱我长安城的秩序,毁坏商贩的财物,你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我阿爹是好人,大人求您别把我阿爹带走,呜呜……”那个小女孩伤心地哭着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隋兵见小女孩儿哭得伤心劝解道:“小女孩儿,咱也是当差办案,不得已的事,你回家通知你的家人拿银子赔人家,只要那些商贩不追究,兴许我们府尹大人慈悲就能把人放了。”
“可小邑除了阿爹就没别的亲人了,我们的银子和其他的马在来长安城的路上,被强盗抢了,娘也被他们杀死了,现在小邑再没了阿爹可怎么办啊?呜呜……”小女孩儿边哭边抱着阿爹不肯松手。
钰儿听了小女孩儿的话,觉得小女孩儿很可怜。这时两个护卫,挤进人群,对胭脂小声说了几句。
钰儿问胭脂道:“怎么了?对了,世民和元吉怎么样了?”
“回小姐,两位小公子没事,奴婢让人先将公子送回府了,刚才许奶娘找人传话来,要小姐和公子快回府,说夫人正在找小姐和公子呢,说是唐国公大人回来了。”胭脂道。
钰儿看着胭脂道:“哦,弟弟们没事那就好。你们起来吧,我没事。胭脂荷包里还有钱吗?”钰儿出门很少带钱,一向是将钱交由胭脂代为保管的。
“小姐还有这些。”胭脂解下腰上的荷包递给钰儿。
钰儿将荷包递给那名小女孩儿,道:“小邑妹妹,你别哭了,这点钱虽然不多,但你先给你爹拿去赔用,剩下的,我们再想想办法,好吗?”
小女孩儿边抽泣着边点头说道:“多谢恩公。”
这时柴绍也走过来,对那名郎将说道:“刚才忙乱,忘了请教兄台贵姓,怎么称呼?”
那郎将道:“免贵姓曾,柴大人叫我曾阿牛就行,您看不是兄弟们心狠,只是职责在身也没办法向其他指着养家糊口的商贩交代不是?”
“柴某明白,我刚刚粗略的询问了一下受损的五十多位商贩,估计得赔上百两银子,您看这样吧,这位马兄呢,本也无心这么做,又是带着个孩子出门在外也不容易,随身银两不多也在所难免。我柴某愿意代为包赔这里商贩的一切损失。”
“哎呦喂,您真是活菩萨,姓马的,你可遇着贵人了。还不快谢谢我们柴大人。”曹郎将道。
马诚信感激地热泪盈眶,不知说什么才好,再次谢了柴绍道:“多谢恩公的大恩大德,我马诚信若日后有了银两定当如数奉还。奥,还有这位小恩公,您的大恩大德我马诚信也会铭记于心,若二位恩人他日有用的着马某的地方,马某定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说完,他的女儿小邑也陪着跪下。
钰儿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为难的看着道:“小邑,你快扶你阿爹起来吧,你们就别谢我了,我可没帮太多忙,你看你阿爹他身上还有伤呢,跪在地上多凉啊。”
“是啊,马兄,快起来吧。”柴绍再次去扶马诚信起来说道:“我柴某一生好结交朋友,你我也算有缘,权当是马兄来长安交个朋友。我柴某对朋友花这点钱又算什么呢,我看我们也别在这闹市里耽搁曹兄办差了。我陪你去衙门走一趟,向衙门里的府尹大人说明情况,相信府尹大人也会通融的。你们父女把商贩的损失赔了,也好继续你们的生计。还有各位同城的父老兄弟们,与此事无关的咱们就散了吧。”说罢,柴绍向围观的百姓拱手,众人散去。柴绍陪马诚信去了衙门。
这时,钰儿突然想起胭脂刚才说得话:“嗯,胭脂,刚才你说什么,我爹回来了?”
“是啊,这次大人回来若是见到小姐又受伤了,肯定会怪奴婢们护主不周了。”胭脂看着钰儿的脚发愁地道。
钰儿也发愁地说道:“啊,惨了,我得赶紧回去换衣服了,不然让阿爹和阿娘知道我跑出来乱逛,又伤了脚踝,不仅会连累你们,我更会被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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