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刚读完林语堂先生的《京华烟云》,这本书讲述了北平曾、姚、牛三大家族从1901年义和团运动到抗日战争1937年爆发,30多年间的悲欢离合和恩怨情仇,并在其中安插了袁世凯篡国、张勋复辟、直奉大战、军阀割据、五四运动、“三一八”惨案、“语丝派”与“现代评论派”笔战、青年“左倾”、二战爆发,全景式展现了现代中国社会风云变幻的历史风貌。除了书中虚构的人物,还穿插着民国时期的名人齐白石、辜鸿铭、傅增湘等人。
故事的第一女主角就是姚木兰,一开篇就是写姚家在义和团进京之际,迫于形式不得不全家去杭州避难,在逃难途中,木兰不幸走丢。原以为此生在无相见,可是聪明的木兰跟着义和团的两个人一路走到了山东,后来被曾家,也就是她以后的婆家救了出来。在曾家,她认识了曾家夫妇,曾老太太,桂姐,曾家三个儿子,还有后来跟她亲如姐妹的曼娘。义和团事件平息后,姚家、曾家都重新回到北平,姚家是当时的成功商人,曾家则是官宦之家,他们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曾家在山东的时候,曼娘就已经是他们给平亚预定的媳妇了,即使来了北平,当时曼娘的父亲病故,平亚也是作为女婿回到山东帮着他们打理丧事。后来平亚回到北平病重,曾家想接曼娘过来冲喜,曼娘是抱着报恩的心态来的,“生是曾家的人,死是曾家的鬼”,结婚没有几天平亚就死了,从此曼娘便开始以处子之身守寡。曾家怕曼娘太孤单,就从山东领了一个小孩过继给曼娘做儿子,后来曼娘跟这个叫阿瑄的孩子相依为命。一辈子视贞洁为生命的曼娘,最后却因为被日本人侵犯了,自已上吊身亡了。曼娘就是在封建社会成长起来的最典型的女性,洁身自爱,精通针线活。在家从父,父死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却没有真正的为自已活过。
曾家二儿子经亚的媳妇是当时京城的“牛财神”的女儿牛素云。素云刚嫁过来的时候,娘家是相当有地位的,因此在曾家她总是觉得自已地位高其他人一等,就连她带过来的陪嫁丫环也看不起原来在曾家干活的丫环。可是当三弟荪亚的媳妇木兰一嫁过来,她的这种优越感顿时就被打压下去了。木兰不光娘家有钱,关键是还能对人友善,于是曾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而这时,素云的娘家又落难了,父亲被隔职,大哥被关进了监牢,二哥直接被拉去菜市场当众砍头了。牛家在北平的势力一夜间就没有了,于是他们全家都去了天津。可素云不甘心自已就这样了无生趣的过一生,她经常去天津看她的父母和刑满出狱的大哥,希望牛家能重新过上以往风光的生活。大哥东瑜跟一个莺莺的高级妓女为了各自的需求走到了一起,而素云觉得莺莺的生活是她所向往的,终日和她混在一起。经亚听到了素云的风言风语,想起自已为这个家的付出,并且和素云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他选择了跟素云离婚。因为当时离婚是要登报申明的,素云觉得经亚的离婚申明很丢她的脸,她马上也登报,目的就是让人明白,不是经亚抛弃了她,而是她主动提出要跟经亚离婚的。
离婚后的素云完全就只奔着钱去了,她走私白粉,被称为“白面皇后”。当她在租界被立夫、阿非和陈三抓住的时候,她说:“你们要多少钱开个价吧!”她偏执地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可是后来又提出让她在看看经亚。最后在王府花园里,她看到了曾经的妯娌曼娘,姚先生,前夫经亚、经亚现在的妻子暗香,还有经亚的孩子。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认识到自已最想要的莫过于有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姚先生对她说:“日本很快就要跟中国开战了,不要忘记了你永远是一个中国人。”后来日本人找素云做汉奸,被她拒绝了,很快就死在了日本人的枪口下。
素云的这一生,虽然生在富贵之家,但是她的父母亲却没有教给她起码的做人的准则。她为达富贵,不择手段,苦心经营,最后是姚先生唤醒了她的良知,没有成为日本人的汉奸走狗。
曾家的三儿子荪亚娶了木兰,木兰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家境好,人聪明漂亮,关键待人接物还那么得体。从曾家把木兰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曾老太太和桂姐就常说,这木兰天生就是曾家的。孔立夫家境贫寒,原以为姚家两姐妹就是那种富家大小姐,却发现这两姐妹不但精通古文现代小说,连做饭做针线这些事也能做得很好,不仅对这两姐妹刮目相看。
立夫是第一个让木兰心动的异性,对于荪亚,她觉得他更像是她童年就认识的一个玩伴。木兰对立夫的感情,发于情止于礼,她欣赏他的才华,但她也服从了家庭的安排,在合适的年纪嫁给了荪亚。她和荪亚相亲相敬,她叫荪亚“胖子”,荪亚叫她“妙想家”,一起生育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可能连作者本人也觉得把木兰的一生写得太美满了,接着写了大女儿阿满死在了学生运动中,在杭州生活期间,荪亚的一次出轨。
木兰为人活泼,她的妹妹莫愁为人稳重,姚先生和姚太太在这双女儿的教育是相当成功的。她们同样都是知书达理,待人真诚。无论是在富足的环境里,还是在战乱中,她们都始终坚持自已的主张,不会随波逐流。
姚思远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道家的追随者,他一生养育了四个孩子,大儿子体仁,二女儿木兰,三女儿莫愁,四儿子阿非。除了体仁是被姚太太惯坏了,其它的三个孩子都是相当优秀的。姚先生在姚太太过世后,四儿子阿非和宝芬结婚,尽完自已的丈夫和父亲的职责,他就决定去寻道。正如作者在书中所写的:“寻道就是寻找自已,寻找自已就是寻道。”他用十年时间寻遍祖国名山大川。
很喜欢书中的这一段。木兰曾听见父亲说:“心浮气躁对心神有害。”他的另一项理由是:“正直自恃,刚外邪不能侵。”在木兰以后的生活里,有好多时候儿她想起父亲这句话来,这个道理竟成了她人生的指南,她从中获得了人生的乐观与勇气。一个万恶不能侵入的世界,自然是一个使人乐观奋斗的美好世界,自然活在如此的一个世界的人会有勇气,能奋斗,也能忍受。
《京华烟云》是一本可以随时翻看的小说,并不是一定要有闭时才看,最好是夜阑人静时独自个儿看;困倦时,起来喝口清茶自问道:“人生人生,我也是其中之一小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