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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西北的莜面

来源:花图问答

晋西北盛产莜麦,晋西北人也爱吃莜面。远离家乡,吃一顿地道的莜面成为了一种奢望,那浓浓的、香香的蒸莜面味始终诱惑着我的味蕾。眷恋着晋西北莜面的醇香美味,不禁又想起晋西北那花样翻新,百吃不厌的莜面。

晋西北莜面的甘饴得之于特殊的水土,凝结着较之其他农作物更多的艰辛。这种刚毅和耐力与莜面特有的营养一起融入到了每个晋西北人的骨子里,晋西北人的性格中也就有了莜面的性格。据《山西省志》记载,莜麦在我国已有着2500多年的悠久种植历史,《黄帝内经》中称迦师,《史记》中称斯,学名称作燕麦。晋西北气候凉爽、雨量适中,莜麦选择了晋西北,晋西北人也选择了莜麦,这实在是上苍做出的一种最好的选择。

莜麦磨成的面粉叫莜面,莜面的加工甚是复杂。先要把莜麦筛干净,去除砂砾、土块等杂质,俗称“筛莜麦”;然后用水清洗莜麦,去除表面尘土,是为“淘莜麦”;将淘洗干净的莜麦晾干后炒熟,叫作“炒莜麦”;将炒好的莜麦磨制成面又叫“磨莜麦”,“筛、淘、炒、磨”是加工莜面特有的四道工序。

莜麦粒成纺锤形,有腹沟,顶尖长满了细小的毛茸,俗称“莜麦毛毛”,如果皮肤上沾了“莜麦毛毛”,会奇痒无比,并且会红肿起来。一碰到大人们淘莜麦、炒莜麦,我们都躲得远远的。尤其是炒莜麦时,大人们在院子里搭建起简易的锅灶,炒莜麦前先把自己武装起来,围上头巾,戴上手套,扎紧袖口,并再三嘱咐孩子们尽量不要靠近。大人们从打场、脱粒、收储直到淘莜麦、炒莜麦,每完成一道工序,都会经历一次被莜麦毛毛侵袭的痛苦。晋西北每个农民都怀有一种对莜麦的热爱之情,对莜麦毛毛恨痛的复杂情感,就是在这种爱与恨的情感交织中,晋西北人与莜面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从莜麦到莜面要经过“三生三熟”,一炒二烫三蒸。炒熟的莜麦粒吃起来脆生生的很是香甜,人们在制作莜面时,会特意给小孩炒点莜麦粒吃,也就是我们儿时的零食。完全炒熟的莜麦磨面后是炒面,是一种方便应急的食物,在农忙季节很实用,它既可干吃,也可用水拌着吃,可见家乡的农人是极其聪明的,这种吃法据说延续了几千年。上中学时,我每逢周末回家总要带点炒面当干粮吃。把莜面盛到面盆里,水烧开,趁热劲把滚烫的莜面揉合好,这是检验耐力的功夫

晋西北的女人做的一手好莜面,拿一小团莜面在光滑的石板上用手掌推成薄片,用食指轻轻一卷,便做成了窝窝,一个又一个的排起来,很像一个硕大的蜂窝;在两手心上放两块莜面在案板上搓,便有八条细细的莜面顺着指缝流出,柔软均匀,像纺出的绒线;此外还可以搓出鱼鱼,压出细长的饸饹

把莜面与土豆相配,可以做成山药鱼子或饼子;莜面还可以和高粱面、玉米面配伍,改善口感和味道。蒸莜面时一定要放上又面又沙的山药,这样吃起来更加香甜。吃莜面必须有“汤子”,“汤子”有冷热之分。最简单的就是农家腌咸菜的咸汤,这在贫困时期是最常见的。上档次的是羊肉蘑菇汤子,此外还有炖菜、鸡蛋西红柿的。莜面和任何一种佐料相配,都能生出一种新的吃法,莜面从不嫌贫爱富,也不尚高排低,给予了晋西北人最真挚的回报。

过去,莜面是晋西北人的家常便饭,如今则截然相反。吃一顿莜面形同过去吃饺子一般稀罕,莜面成为了今天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成为晋西北人最经典的待客上品。现在城市里以粗粮为主的餐馆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红火,特别是“莜面馆”深受大家的喜爱,不时去吃一顿,其特殊的风味让人回味无穷。中华饮食文化底蕴深厚、源远流长,莜面是晋西北饮食文化中的壮美绝唱,世世代代的晋西北儿女都有着难以释怀的莜面情结,那股浓浓的香气始终驻留心间,无法忘却。

结语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对故乡的眷恋,这种眷恋可以是花鸟虫鱼,可以是枯藤老树,可以是青石小道,也可以是竹马青梅,凡此种种,都不过是日后背井离乡却无比思念的羁绊。食物很特别,也有很强的地域之分,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除了食物,似乎也鲜有能让人们唤起对故乡的强烈追念与共鸣。

王彦峰的文章表面平静,对晋西北的莜面娓娓道来,就像在和一位故乡人说起小时候的家常往事。我想起卡夫卡曾在给他父亲写信时说的话, “我写的书与你有关,我在梳理无非是倾述了我当着你的面无法倾述的那些话。”晋西北的莜面,应该也是作者对故乡最动情的倾述

离开故乡的时间久了,总有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恍惚踉跄。现在的都市生活里想吃什么都便捷无比,但还是有一种味道一直沉淀在心里,日久愈浓,可能那就是无法替代的的味道。

作者: 王彦峰

责任编辑:渔歌入浦深

已征得作者授权,原文有删减,改动

作者简介王彦峰,男,汉族,生于1975年12月,山西静乐人,中共党员,大专文化。1993年从军西北边塞,毕业于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安陆军学院(现中国人民解放军边防学院),2007年军转入警。。迄今已在《解放军报》《国防》《中国文艺》《人民军队报》《人民公安报》《甘肃日报》《山西日报》《党的建设》《先锋队》等多家报纸、杂志、网络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新闻、评论、通讯、报告文学等作品计200余万字,出版64万字的文学专辑《边地星光》(上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