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注:文中作家谈论短篇小说的选句,摘自何锐主编的《中国短篇小说100家》系列丛书。有断章取义之嫌。诸君自取其义,或有真经获益。
1刁斗
*福楼拜的文学理想,就是写出好的句子。自从我认同了这样的说法,我就相信,好的句子,正是经验中那个性灵的部分。
*好的句子,不一定正确也不一定机警,但一定要准确诚实并且漂亮。平庸的句子也能拨动读者的思想与情感,但好的句子,则一定能穿透读者的直觉和意识。
*巴塞尔姆说:碎片是我唯一信赖的形式。
2七格
*短篇小说就是近身格斗。
*短篇小说的魅力也许在于此:如果你写得不够短,那时因为你写得还不够好。
*写短篇小说,不要太在乎人物形象是否饱满,故事情节是否曲折动人,语言节奏是否错落有致,你当直接命中你所想表达的,用最迅猛和热烈的方式,去将之透析呈现即可。
*短篇小说的精髓,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能用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用一句半。
3弋舟
*马尔克斯给出了一个现代短篇小说艺术的指标——冷静,以及近乎冷酷的客观。
*小说中必须有这样一个毫不含糊的“定点”,它的存在所具备的那种“仿生”的、“现实主义”的意义,是将小说虚构性与现实混淆的上佳手段。
4双雪涛
*短篇小说即自我约束,无论风格多么丰腴的作家,写上短篇小说,也该提醒自己,此时是话少的时候,一切以恰当精确为第一要务,袖里乾坤大,闪展腾挪都在方寸之地,若是啰嗦,就该问问自己,说要写蝇头小楷,下笔却是斗大的一个,有什么意思?
*短篇小说因为其短,某种程度与诗是近亲。
*纳博科夫分析契诃夫,说中了短篇小说写作的一部分秘密:契诃夫并不描写他的心境,也不去渲染他在道德地位上的困难,却提供了真正富于艺术性的描写,他特别提到用军用毛料做的灰色地毯、积满灰尘因此也呈现出灰色的墨水台,那上边有一个骑马人像,骑士手中挥舞着一顶帽子,而脑袋却没了。就这些,似乎什么都没有,但真正的文学所要具备的一切这里都有了。
5龙凤伟
*马(尔克斯)大师说写短篇一天写一行就很满意了,写长篇一天能写一页,要以大师的话为准,那肯定是写短篇不易了。
6文珍
*短篇小说类似短跑,需要速度和爆发力。而如何能在一小段竞技中完美展现自己的巅峰状态,却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和思索。
7王手
*我喜欢在短篇里呈现自己的语言,我觉得这是短篇写作成熟与否的标准之一。
*写短篇不一定要求有太大的起势,但一定得找到一个好的入口,这个入口可以很小,但进去之后一定要有绮丽的风光,这些风光就是一些短篇的元素。
8王华
*短篇小说只能是空间创作,在一个有限的长度内表现“自我”。
*短篇小说的叙述空间有限,暗示性就显得尤为重要。
9王安忆
*短篇,一旦开头就必要规划妥当,不能在途中作无谓的消磨。
*短篇小说往往是在偶然上做文章,但这偶然却集合着所有必然的理由。
*契诃夫从大千世界中攫取一事一人,出自特别犀利不留情的目光,入木三分,由于聚焦过度,就有些变形,变得荒谬,底下却是更严峻的真实。
10王宏图
*短篇小说难在构思,在万把字的空间中,展示一个精微的世界,没有强大的创造力和精妙的想象力实在难以做到。
11王松
*短篇小说像极小孔成像。关键在于小。孔足够小,才能够成像。
12王威廉
*对短篇小说来说,最重要的技艺应该首推控制力。
13王祥夫
*中篇小说与短篇小说最最重要的区别是,中篇是“写什么”,而短篇却是“怎么写”。
14邓一光
*相比长篇小说,短篇小说更依赖虚拟和想象。
15东西
*短篇小说要最大限度地去掉废话,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给读者以小说的全部享受。
16东君
*短篇大师,除了简洁,他们能保持一贯的准确。
*卡佛曾多次引用庞德的一个观点,认为“准确”是小说家唯一的道德标准。
*如果说奥康纳能准确抓住一种给小说带来某种决定性变化的“天惠时刻”,那么,卡佛也总能在眼角瞥见的那一瞬间,故作轻松地抓住某种稍纵即逝的东西。
17付秀莹
*相对于“写什么”,我更愿意探讨“怎么写”。
*杯水微澜,或许更加接近和契合短篇小说的艺术气质。相较于外部世界的宏阔场景,我更愿意走入人物的内心。
18叶兆言
*短篇小说说白了,就是考虑不能怎么写,就是考虑还能怎么写。
19叶舟
*它签发了一纸活色生香的地图,从而保有了人类对自身的好奇心和大胆冒犯,寻求一份新的可能性与唐突的风景。
20叶弥
*写短篇小说更重要的是内心对世界具有的情趣。
21甘耀明
*如马尔克斯所言:好的小说是世界的一个谜。
22田耳
*小说家林苑中有言:小说就是从故事的石头里提炼出金子。
23石舒清
*只要是金子,什么样子都行。
24艾伟
*短篇小说不是现实生活本身,而是越出现实常规的产物,是这个正常世界的一次意外事故。
25艾玛
*我们读到的好短篇,几乎每一篇都有它的独特的模样。“简文初不别稻”。
*短篇小说的魅力,就在于它给你最大的自由,也给你最大的挑战。因为它是最自由的,所以它也是最困难的。
26乔叶
*“短篇写感觉,中篇写故事,长篇写命运。”这是铁凝前辈的高论。
27刘庆邦
*短篇小说也是有生命的,短篇小说里面也存有种子。
28刘格
*每一个短篇小说文体要达到精美而新颖。
29吕新
*一辆独轮车能搬什么,一个大的绒毛玩具就装满了。
30孙慧芬
*倾尽所能孕育一颗水珠,猝然坠地时我扬长而去。
31朱个
*短篇小说是短暂片刻的层层剖析,是瞬间性的事物。它把生活的细枝末节提炼和剥离出来,呈现出某种身处其中的人们还未曾预料到的、顽固而执意存在的真实。
32朱山坡
*短篇小说犹如匕首,锋利得让人胆寒。
*短篇小说的语言就是最纯粹、最干净、最接近诗歌的语言。
*要有对语言精雕细琢、千锤百炼的耐心。
33朱日亮
*第一,我觉得文学作品,特别是小说要说实话。第二,要说人话。
34权聆
*好的创作者,他的天赋在于想象力。想象力是无数的未来。一个有坚定的未来感的人,他的写作必行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灵感。
35次仁罗布
*由于短篇小说的篇幅、容量等的制约,作者一定得要把一切跟故事没有关联的枝节,修剪得一个都不剩。
*好的短篇小说,首先是要关注人性的,她要把人的复杂性和人的信仰、道德等表现出来。
*要尝试不同的叙事策略。
*在文字上要精益求精,尽量做到准确与鲜活。
36毕飞宇
*在我的小说主张里,没有调性就没有短篇。
*除了调性,我还在意短篇小说里的“倒计时”。
*短篇小说——这是一个讲究的人所干的讲究的事。
37红柯
*短篇的一般说法就是瞬间的艺术。
*截取生活的一个片段,捕捉某些细节,动作、情绪、场景,甚至一段独白都能筑起一个短篇小说。
38许辉
*短篇小说着力写人当然是传统和必须的。
39张学东
*它需要的往往是慎审、警觉和内敛。
*写作者只能抱着将短篇作为绝望中的希望去经营的心态,而且,还得如旧时代钟表匠一般,全凭着一套精湛的手工,精雕细琢,严丝合缝,不遗余力地将分分秒秒校准到绝佳的行走轨迹上,让那钟摆的当当敲打永远有力、匀称、稳健,并分毫不差。
*小说在写作中的所有排兵布阵和遣词造句,最终都将以某种节奏而贯穿始终。
40张炜
*短篇尤其需要一个作家大胆地显露自己的艺术个性。
*多一些机智、敏捷,更像一个诗人的,往往就是好的短篇小说。
41张楚
*现实生活中那种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冷漠,那种内心里黑暗、绝望、暧昧的情感、绝望后的暖、人性不可预料的丰饶,某些作家则很少触及,也许,是他不想触及。
*短篇小说就是小声地说话。
42李洱
*我倾向于把短篇小说看成是对人类的基本状况进行阐释的一个注脚。
43李晁
*短篇小说的存在就是一个微小的世界本身,与现实世界拥有同样的肌理与褶皱,如何把握一个这样的世界,需要一种眼光,一种探索,一种思考。
44李浩
*卡佛谈到,“我喜欢短篇小说中有某种威胁或危险感。”
*我喜欢有创见的、独特的小说,在它的上面,有着强烈的个人印迹。
*小说应当是人类的神经末梢——我深以为然。
*纳博科夫对文学的理解: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看一个作家,他是讲故事的人、教育家和魔法师。一个大作家集三者于一身,但魔法师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他之所以成为大作家,得力于此。大作家总归是魔法师。从这点出发,我们才能努力领悟他天才之作的神妙魅力。
*我希望,在短篇小说中能够埋设和经营“阔大的空白”,我希望我的短篇小说能够有丰富的言外之意,有余音感,在读后,总有些不能被立即放下的东西。
45李锐
*用方块字深刻地表达自己。
46杨显惠
*在生活的丰富性面前,再玄的想象力也是苍白的。
*短篇小说的写作,最重要的是写好细节。好的细节,要到生活中去发现。
47甫跃辉
*它尽可以单枪匹马,轻装上阵、行踪不定、声东击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48苏瓷瓷
*这些文字可能已经势不可挡,自顾自地完成了对我的重新构建。
49苏童
*谁也不知道作家应该在作品里设置多高的情感温度,但那温度却是让人真切可感的,必须适宜他个人的情感需要,涉及不期而遇的己方当事人,无法约定。
*我最初的小说语言,可以说是追求色彩和温度的。
50迟子建
*短篇小说像闪电,平素隐匿在天庭深处,一旦乌云积聚,人贱的黑暗和沉闷达到了一定程度,它就会腾空而起,撕裂乌云,涤荡阴霾,让光明重现。
51邱华栋
*短篇小说,因其“短”,因此是很“险”的。
*故事和人物的纠葛都需要紧密、简单和迅速。
*写短篇小说,就应该在其篇幅短的地方做长文章,在多和少之间多加体悟,可能是写好短篇小说的关键。
52邵丽
*所有的写作都来自于生活的冲动。
53阿乙
*半年前我就想清楚了一个问题:“对一个习惯于写作的人来说,重要的不是写什么,而是不写什么”。
*我在写的时候,就像一个可耻的孔雀,轻佻、取悦,尽量在展示自己。我感到可耻。
*重要的是克制,是做减法,去除那些花枝招展的东西,保留人的基本含义,而不是四处兜售一个正确的自己,一个在道德和智慧上所向披靡的自己。
*重要的是自己直到自己的大多数作品最终会下沉到一无所有。因不去维护它,不去建立自尊。也不必为此接受别人的礼赞。
54阿成
*短篇小说,在我看来首先是精致,废话少,让人过目不忘。举其一例,短篇小说中,至少要有三五处Wonderful的见解与Not tacky的描绘。
*当今的某些小说究竟缺什么呢?在我看来,两个字:“智慧”。
55阿来
*人物,开始行动。场景开始扩张。
*我向来以为,短篇小说的写作,是一种语言趣味的游戏。
56陈希我
*我一直觉得福克纳是现代作家,芥川龙之介则是“后现代作家”。现代作家说:不是这样,是我这样!“后现代”作家则是:我也不知道是怎样。
*短不是一个形式,而是思维方式。
*疯狂是一种狭隘,不是全方位;疯狂是一种状态,不是过程,短篇小说最适合。
57陈忠实
*读者对某个作品的冷漠,无非是这作品对生活开掘的深度尚不及读者的眼里功夫,或者是流于偏狭等等,自然还有艺术表达的新鲜和干净。
58麦家
* T型台走秀是短篇小说,必须简练,精致,锋利,如匕首,既是武器,又是宝物。
59林斤澜
*短篇小说要力求完整,和谐,前后不参差,读来仿佛一气呵成。
60林白
*短篇小说不要过于较劲,不要用力过猛。开头散淡随意最好,从容不迫慢行。
*短篇小说可以不自足,可以敞开。
61林苑中
*短篇小说家就是这样一个小宇宙的缔造者,他不仅冒充上帝,还要有子民的体征和魂魄。
62范小青
*博尔赫斯说过:写小说和造迷宫是一回事。
*造迷宫的人首先自己得用心。光用心还不够,光精致也还不够,要有奇异性。奇异的出现要靠天赋,如果天赋不够,就要靠耐心和努力。
*我通常是怀着平常之心去发现和捕捉生活和艺术连接之处的奇异之果。
63范稳
*讲好一个精彩故事,写活一个小人物,找到撬动世界的那个支点,这也许就是写好短篇小说大体需要的基本素养。
*一篇好的短篇,应该有具备讲故事者的智慧,诗人的语言,哲学家的思考,工笔画家的笔法,史学家的考据功夫。优雅、巧妙、睿智、深邃、精细。
64郑小驴
*我很喜欢惜墨如金的作家。有种节制之美,好比量体裁衣,多一寸则长,少一寸则短。
*没有过多的花招,没有多余的废话,图穷匕见之时,必有凶光,杀气腾起,刀光剑影,招招致命。我理解的短篇,讲究的是快,准,狠。
*第一句话开始,语感不对,接下来的叙述就没法施展。
*一个成功的短篇,写作时通常充满肃穆的仪式感。
*一个好的小说开头,必先确定通篇的基调。
*优秀的短篇,从第一句到最后一句话,依然充满了变故,多义层生,曲径通幽,玄机重重,直到最后一句,一锤定音,刺客要么远走高飞,要么已经同归于尽。
*我满意的短篇,基本上万字封顶。多了,可谓水满则溢。
*短篇写作,更应该注重文体的自觉性,恰到好处为止。
65金仁顺
*文本格式说到底没那么重要,作家想表达什么,才是重要的。
*短篇写作没什么真正的局限性,除非我们自己套上枷锁。
66南翔
*短篇须得从具象向抽象滑逸,亦即收纳、蕴含与张力越大,越好,这其中,一个意象的选取、安放与表现,十分重要。
67姚鄂梅
*必须存在一个既模糊又实在的原型,方便我将生命注入形象,让那个人物活起来,活下去。
*写短篇小说的三要素:隐约的原型,恰当的角度,然后就是艺术的裁剪。
68残雪
*不论你是写作还是阅读,只有独特的创新是其要义。
69赵本夫
*小说并不是要把什么都说明白,有时候恰恰是要不说明白。
*短篇小说的纵深感,不仅指时间跨度,更指故事内涵的丰厚,让不同的读者从中感受到不同的东西。
70赵玫
*短篇是一种很见功力、甚至娇气的文体。
*短篇的故事必欲令人称奇又绝非荒诞不经。故事的场景以极为简洁的笔法铺陈。各个角色及各自状况展现于恰如其分的细节中。
71须一瓜
*在我看来,最最重要的,要有意趣。意趣就是它的最高呈现原则,也是唯一的王道。
72徐则臣
*有局限才有创造,有限制才有激情。局限导致冒险,冒险带来无限可能。摆脱他人的写作惯性很难,摆脱自己的写作惯性更难。
*对一个循规蹈矩的短篇小说进行改良和改造,先删掉三分之一篇幅,然后寻找一种新的叙述的可能性。
*我希望写出沸腾的短篇小说,哪怕它表面平静,必要静水深流,暗潮涌动。
73徐坤
*短篇小说的一个好处是,囿于篇幅所限,它的矛盾冲突更集中,对语言的要求更纯粹更见功力,对于人性的起底更迅捷,更不留余地。
74晓苏
*短篇小说是一种限制性叙事。
*短篇小说是戴着镣铐在跳舞,其难度不言而喻。
*作家只有选择到一个巧妙的角度,设置好一个特定的时空,他的叙事才能获得成功。
*短篇小说是一种可能性叙事,就是要给读者提供更多的可能性。必须要开放。
75格非
*作家要说故事,必然有曲折的心迹隐藏其间,必然会对讲述方式有所择取。
76海飞
*短篇小说是针尖,针尖是可以扎中人的灵魂的。
*短篇小说是有旋律的。我甚至认为,短篇小说可以没有故事,光凭语言就能成立。
*短篇小说创作的最大瓶颈,便是想象力的贫乏,使得我们墨守成规,一成不变地自以为是地制造着平庸的故事。
*不要总是对习以为常的生活唯命是从,迷信所谓本质和命定的必然。成就短篇小说,更多借助现象和偶然,现象值得专注,偶然更为重要。
77聂鑫荣
*短篇小说是应该有一个好故事的,当然也要塑造具有鲜明性格的人物形象。但我关注的是这一故事中的人物,如何强化和丰富他的文化品格。
*汪曾祺说:氛围即人物。
*短篇小说一般不以演绎事件的全过程见长,剪裁的功夫表现在“片段”截取。
78莫言
*吸引小说家的是人,是人的谜,和他在无法预期的状态下的行为,直到迄今未知的面向浮现出来。
79贾平凹
*我写的是最当下的生活。
80郭文斌
*在最短的篇幅里藏进去最高的能量,便是短篇的道和徳。
81铁凝
*我看重的是好的短篇小说给予人的那种猝不及防之感:在滞缓、恒久的大背景前后,正是不同的人在上演着同一剧目的不同片断,走马灯似的。好的短篇小说在于它能够把这些片段弄得叫人无言以对,精彩得叫你猝不及防。
82梦亦非
*负小说假装有故事,写作即是对假装的故事的施暴。
*负小说必须有破绽,并具备这些特征:矛盾、悖谬、情节不合理——但符合生活或想象或逻辑的事实。
*负小说朝向未来的美学。
83第代着冬
*短篇小说极其严苛地t要求和衡量着讲述者的情感、才华和技巧。它的精妙不在于它有多短,而在于它有多少味道。
*优秀的短篇小说如马尔克斯所言:任何优秀小说之所以优秀,是由于同时具备两个条件——它是以艺术手法移植的现实,又是关于世界的一种神秘的谜语。
84野莽
*将故事锁定在谈判的主会场。
85黄孝阳
*当代小说最重要的职责将是:启人深思,帮助人们在喧嚣中发现孤独,发现生命,在众多一闪即逝的脸庞上瞥见天堂。
*当代小说是在“大海停止处,望见另一个自己在眺望大海”,它强调:深度,广度,维度,高度。
86黑丰
*首先它对质料以及质料的“骨密度”,其次是它对技法与“刀具”,都很挑剔。它挑剔你的技艺。挑剔你的人。
*强调小说中的地理性,这是空间颠覆时间,感性颠覆理性。
87储福金
*一个短篇:文字,形象,调子,感觉,色彩,意境等等,都是实实在在呈现着。
88温亚军
*好的作品,应该是叫人读后,过了很久还能记住其中的某一个人物,或者是某个细节,哪怕记住其中的一句话也行。一篇好的短篇小说,就不能赋予小说太多的使命。
89葛亮
*短篇的好处还是在于其“节制”。契诃夫说,“简练是才能的姐妹。”
*他们作品中的“无事件感”,以日常的心态去应对所有,而后顿悟。
90董立勃
*不能说,因为字数少,就可以去掉某个元素。
91蒋一谈
*故事创意+语感+叙事节奏+阅读后的想象空间。
*短篇小说是激发写作者探问无限叙事可能性的艺术,极大地考量检验写作者的构想能力、创造能力和文字驾驭能力。
*写出尽可能复杂、丰富的现实世界,描绘出更多人物的困惑内心和疼痛命运,才是最难、最重要的。
92韩少功
*作者在表达思想情感的时候,一定不要被任何技术考虑所拘束;但在优化表达效果的时候,又一定要有技术的慎选和精谋。
93鲁敏
*有一个节制的谨慎的愿望。
*他是截取、裁剪、折叠、缝缀、放弃出了一个短篇。
94裘山山
*我写短篇,通常是先想好结尾,才开始动笔的。一个出人意料的精彩结局,常常成为我的写作动力。
*故事的内核还是人,人依然应该是重点。
*真正的文学是体察体谅尊重每一个个体生命,而不仅仅把他们作为写作对象。
95墨白
*每一个独立的叙事文本,都因不同的相貌构成自己认知世界的方式。
96潘军
*选择短篇这一形式不是因为要写的事情少,而是只能用这形式来表达。
97潘向黎
*汪曾祺的小说,尤其在“短”和“韵味”上,独领风骚,至今无人能过。
*我们发现孙犁真正忠于的是:人性,以及,他自己的心。
98薛忆沩
*一部作品中堆砌了太多没有经过心智筛选的“真实”是会败坏读者的品味的。
99戴来
*短篇小说的魅力在于它的精巧、节制、角度独特、以小见大,提笔开始写的时候,作者就清楚舞台就如此这般大、表演时间短,种种的限制也许反倒能激发出写作者最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100魏微
*太短的篇幅,你必须学会控制,不能天马行动。
*就文学而言,我认为那看不见的直觉或本能,委实要比那看得见的技术来得更可靠些。
总结而言:
想写好短篇小说,最根本的是“短”,短就一定要节制,谨慎,寻求叙事语言与表达策略上的突围。要追求叙事的精确与对人性深处曲折幽深的真实呈现。
必不可少的功课是读好的短篇小说。契诃夫,几为短篇小说界的翘楚。读他,读汝龙翻译的他,定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