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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臧礼英——心酸晚年(18)

来源:花图问答

        后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一些。尤其是你出生之后,我们家的日子就像芝麻开花一样,一天好似一天。

      我自从嫁给你爷爷后,从没离开过家,更没离开过那个村庄。我常对你父亲说:“没有我的大周,你活不到今天。将来,等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孝敬你的大哥!”可是,老天不长眼,谁能想到,我的两个儿子都走在了我的前面。他哥俩去世那年,我还没过七十八岁的生日......

      三年前,我去坟地看了看我的两个儿子。也就是在那次,我认真地细瞧了那两堆土丘。土丘并不大,也没有一定的形状,上面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野草,黄黄绿绿、高高矮矮、弯弯曲曲,这或许就是我两个娃一生艰辛生活的写照吧!随着条件的好转,本想让我的两个娃享享晚年清福的,哪知这里却成了他俩的长眠之处!我的心不禁哆嗦起来,眼泪潸潸而下……

      大周会做一种饼,是他亲妈教的,乡下人叫这种饼为千层饼。在我的记忆里,每年春末夏初,在那个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大周总会烙一些千层饼给我和你父亲解解馋。而每逢大周做饼时,你父亲也总是倚着门框,看大周做饼。这事本来应该是我这个母亲做的,可大周总说他行的。只见大周将葱切得很细很细,然后拌上盐,放上一点点猪油,揉面,他能将面揉得不软不硬,用手摸着好舒服。将面擀薄后,均匀地抹上葱,有时候还撒些芝麻,不过那是很少见到的。再层层叠叠盘成椭圆状,最后用文火烙熟。出锅后的千层饼,双面焦黄,皮脆肉软,清香四溢。能吃上一次千层饼,是你父亲最大的快乐。

      然而,我已近十多年没能吃上千层饼了。大周病故后,你大妈简直变了一个人,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也很少有人关心她,后来她不幸患上了胃病。胃病其实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然而生活上没有人调理,你大妈每天饥一顿饱一顿,冷一餐热一餐的,没过两年,她的胃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血是成块成团,甚是骇人。因医生说已无法医治,你大妈只能隔一段时间,去买回一两副中药煎着喝,到了最后,仍没治好。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你大妈疼痛犯病时,只能咬牙挺着……她最终还是没能撑住!你大妈走了,我感觉比你父母亲走时还痛心——我从此没有了儿子媳妇!此后的几年里,不用说吃千层饼,你们兄妹几个能聚在一起快乐地陪我吃顿米饭已是很奢侈的事了。

      乖孙女,你姐姐告诉我说,那大伯大妈坟边的碑是你堂哥们刚刻制的,以后还想将坟地盘大。不刻碑的话,时间长了,他们的“邻居”多了,也很难认出谁是谁家的坟了;你大伯大妈活着的时候没能住上宽敞的房屋,在天堂里不能再让他们受苦了。我能说什么呢?我儿子和媳妇的善良与淳朴、以及一生的劳苦,也只能换来这些让活着的人饱饱眼福的碑了。

      乖孙女,奶奶有件事要拜托你,我死后,你跟兄弟姐妹们商量一下,就将我安葬在你大伯大妈身边吧!我掐指算了一下,你大伯离开我已经十三年了。在这十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多少次还在梦中相见,我的大周和她的媳妇简姑娘住在三间宽敞明亮的瓦房里,门口喂养了一大群鸡鸭,生活富足而幸福。大周还对我说,妈,您来,就住我家的东头房,我和媳妇一起服侍您,让您过上以前没能过上的好日子!

        那年春节后,祖母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享年九十一岁!

        祖母的后事是由我们孙辈一共十三人操办的,分别是大伯家的七个和我们家的六个兄弟姐妹。祖母的丧事办得很体面,很风光。按照本村人的话说,就是比大伯大妈和我的父母亲的丧事都办的有模有样。可惜,再高级的办理皆摸不清我内心的痛处。祖母死后,我就再也没有人疼我了。回娘家的次数也已屈指可数。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那个家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欢乐。【待续】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臧礼英——心酸晚年(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