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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你的青梅

来源:花图问答
我的竹马,你的青梅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没有闺蜜,只有竹马。

他叫邓依伟,大我一岁,属鼠,鬼精鬼精的,我们两个的第一次接触充满了金钱交易的味道。那时候我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娃,他还没留级读二年级(这样算他还勉强是我学长无法想象),我爷爷叫我去他家拿个东西,但家里没有人守门(妈妈去做农活了),我当时愁的不行,因为妈妈管我很严,要是知道我不在家她又会着急生气。于是当我看到他走过来时,一个交易就在脑子里诞生了。我壮着胆子和他商量说(因为他比我大并且我们之前没说过话):“唉,你能不能等我妈回来时告诉她,我去我爷爷家拿个东西,叫她别担心”他哼哼两声,说了句:“凭什么啊?”我想了想说:“我给你一毛钱,好不?”他细眯了下眼,说:“五毛”,我一听火就蹭蹭地往外冒,心想这个家伙太贪了,就拍板道:“两毛,不能再多了”他一看,可能被我阵势给镇住了,就答应了,这算是与他解下了不解之缘。

后来我们就慢慢熟悉起来了。村子里虽然有同龄的女孩但都不大愿意和我玩,一来我是个有些别扭的女孩儿,二来我爸爸不是很强,在村子里地位不高,那些家长就不愿意让他们孩子和我玩。明明有人说小孩子的世界最是单纯,但我很早就明白小孩的世界是和大人的世界接了轨的,他没听他妈妈的话,执意带我玩。春季的时候,后山开遍了一种药材花,可以采集晒干拿去卖赚点零花钱。邓依伟就拽着我一起去采摘,我一直都记得当时我提着个红塑料袋,他提个黑色的,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开心的不得了。妈妈因为怕我受委屈,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让我出门,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被闭在院子里长大的”,因此像这样的事情,我几乎都没怎么接触过,很是新奇。可到了后来就让人很无语,我的袋子破了个洞,采摘的药材花就一个劲地往下漏,他就跟在我后面跟着捡,直到我感觉袋子好像一直都轻飘飘的,很奇怪,仔细一看,袋子破了,邓依伟在后面边捡边忍着偷笑。我气的七窍冒火,就转过头和他撕杀抢药花,最后药材花没采集多少,我们两个弄得一身灰头土脸回了家。之后我们商量合起来晒干买,一共卖了两块左右就一起去小卖部挥霍了。自从经历了之前的事情,我对邓依伟就充满了警惕,和他一起从不带钱,吃他的喝他的,想着把那两毛钱得赚回来(现在想来还是我占他的便宜比较多嘻嘻)有一次,他心血来潮带我去一个荷池玩,他到了现场结果被池子旁边的大粗树给吸引住了,就不顾一切地往上爬。我可能从小就有文艺细胞,看那荷花开的正好,想着采回去插在水瓶放在卧室里肯定很香,就试着下水去摘。结果池子边都是淤泥,我一脚踩滑就陷下去了,当时是真懵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懵)吓得叫了一声,连邓依伟什么时候从树上下来我都不知道,他就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感觉我的细胳膊都快断了,他一点一点往上拉,我的膝盖被旁边凸出的石头硌的生疼。他当时只有八岁,我七岁,他后来一把把我的左脚抓住,连拉带拽把我捞起来了。我看到他的手和膝盖处也满是血迹和淤青,估计是从树上滑下来所致的。他什么也没说,路上就跟着我走,直到把我送到我家院子里才转头回家。

这件事小时候一直记忆模模糊糊,感觉似有非有,但长大后,这件事情的脉络愈发清晰起来,好像是提醒我,那段时光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到了四年级,邓依伟留级了,恰巧就坐我旁边(中间有个过道)他天生和我作对,数学天赋很好,可一旦是关于文学的,就一窍不通。而我,向来就是数学老师的心腹大患。留级的某人一点都不害臊,和我们这些小孩子还小孩子,马上就和班上男生打成一片。恰好那时是桃子丰收的季节,班上的李柳村里就盛产桃子李子,我们约定好星期六一起采摘桃子。我当时可兴奋了,毕竟被班上女孩子邀请去她家玩还是头一回。星期六一到,我就乐颠儿乐颠地去了。去了之后才知道,李柳家没种桃树,她是带我来打桃子,也就是打别人家的桃子来吃,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心想这不就是偷嘛,可是李柳激将我说:“来都来了,还要空手而归?”我想了又想,就跟她商量说:“就打两个”可是当我颤巍巍地举起杆子时,我发现对面的一群男生好眼熟,嗯,是班上一个男生带着邓依伟他们也在那里打桃子,就这样,我们两帮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华丽丽的弃杆逃跑了,李柳不管怎么叫我我都没应。回家的路上想,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哪哪都能碰到他,自然我被他嘲笑了好几天这事儿才算完(现在想想他也是在打桃子啊,为毛我就不会怼回去呢无语泪三行) 转眼到了初中,他一班,我在四班,我们两个都住校。平时没机会见面,到了星期五回到了家,就喜欢往各自的家中奔。邓依伟个孙猴子到初中个子蹭蹭地往上长,各种扮忧郁扮深沉,搞得认识的人还纷纷向我打听他。一回到家,他的本质就露出来了,和我大聊年级里的八卦囧事,往往是我先开个头,“你知道吗?我们班的ⅩⅩ和你们班的混世大魔王在一起了,听说是你们班那男的追的我们班的呦”他一拍腿,说:“不是,是那女生经常往我们班跑,时不时就在某某面前秀,然后有一次babababa........”“对,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邓依伟长长舒了一口气,等着我“喔,原来是这样”结个尾。所以一般年级的八卦我不是从我们班女生那里听到的,都是从邓依伟这里听到的,真实可信度高,并且他讲的也十分的脍炙人心,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就和那听书的差不多。我以为这就是我初中生活的全部了,邓依伟还是邓依伟,我还是我。

可是等到初二时,妈妈就打算让我转学,转到县里去读书,我和邓依伟就这样分开了。我听说他和家里闹别扭也要转学,他妈妈不肯,在家里发了好大的脾气。高中时,他把女朋友带回家来,他妈妈生气极了,不准女孩进门,结果他让女孩在家中住了下来……好多年都过去了,好多事情也不是我能想象的。

我始终记得那个不管到哪里去都带着我的小男孩儿,他有点小聪明但从来不欺负女生,他带着我满山遍野地跑,却始终是他在前我在后,他告诉我他喜欢的女孩儿,却因为距离而不敢泄露心意……他是我的竹马,从我六岁一直陪伴到十三岁。不管世事如何沧桑,他始终是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