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世间的一粒种子,有的生根发芽,长出绚丽的红花,努力的向世间展示自己不凡的生命力,有的则一蹶不振,他们没有潜力,努力了一生,以为哪天一高兴就能成为红花,受到万人追捧。然而有的绿叶再怎么努力也只是绿叶,永远长不成红花。阿表就是这样的绿叶,就是这样的备胎,就是这样的傻瓜。
阿表是我的同桌,原名罗表,一个痴情的铁血汉子,尽管身材瘦小,但是据他所说,他初三时面对三个初二扛把子的挑衅时面无惧色,一个人把那三个不怕事的初二扛把子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此时的他正看着前面女生的背影想入非非。
阿表曾对我说她喜欢我们组第三排靠左的那个女孩,那女孩叫李妍阳。阿表说,那女孩有一种魅力,能温暖别人。
我看了那女孩一眼,我说:“不不不,我知道了那是什么魅力了,她那叫高冷,这也能温暖别人,你眼睛糊牛屎了吧。”
阿表切了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没法和你们单身狗交流。”随后低下头玩他的手机了。
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人,喜欢是一瞬间的事,或许因为她的颜值,或许是因为她的人品,也或许她只是在你面前把地上垃圾捡起扔进垃圾篓,也或许是在你回家路上的一个问候,总之爱情是自然而然的,无缘无故,你或许都不知道怎么会喜欢她,总之你会很在意她,时时刻刻关注着她。我不知道阿表为什么会喜欢那个扑克脸妹子,而我却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第三组第三排的长腿妹子张梦瑶。“为什么?”阿表问道。
我不怕阿表笑话,因此我回答得很干脆:“因为腿长,而且身材好,长得漂亮。”
阿表听后放下手机,对我做了个竖中指的动作并说道:“刀哥,你果然是个肤浅的人。
我很不想承认我是个肤浅的人。
就比如我很讨厌一些女生,她们或许没那么好看,但是她们会理直气壮对我们男生说:怎么你们男生都是外貌协会的啊,我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我心灵美啊。再者说啦,你们以为那些漂亮的就好么?说不定还不如我呢,我说话就这么直,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可不像她们那么有心机。
首先我想说男生喜欢漂亮女生不可置否,可那些女生就把所谓的心灵美当做自己优越别人的借口,把所有长得漂亮的女生说成卑鄙小人心机婊,殊不知世界上还有一种长得美,没心机善良的女生。而我喜欢的人,张梦瑶就是这种女生......
苦逼的高中生活依然一天一天波澜不惊的过着,阿表依然对着李妍阳的背影发呆,我依然打着自己毕业前该不该表白的算盘,只是意外还是来得太意外,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丝顾虑,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了我们的生活。
经常上课玩手的阿表被班主任逮到,班主任痛心疾首的对阿表教育了一番,教育的内容无非就是都要高考了,怎么你们还不好好读书,怎么对得起你们的父母之之类的话,不知道是不是阿表的认错表演得不太诚恳还是班主任真的为了他的未来着想,阿表被班主任调走了,他被调到和班长坐在一起,按老班的话说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让阿表和班长多学点好的。我心想:“老班你这是在指桑骂槐啊,说得好像阿表玩手机是我教的一样,我天天趴桌上睡觉,您哪只眼睛看见我玩手机了?”可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反正阿表离开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我无法改变。
树叶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我不知道,但阿表的离去的确是他自己作死所致。而孤身一人的我为了摆脱这种孤单于是我做出了个我都不敢相信的决定,我悄悄对阿表说:“阿表,我今天要和张梦瑶表白。”
阿表睁大眼睛看着我,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目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愣了一下对我说道:“恩,刀哥你可以的。”然后“哈哈哈哈”的笑出了声音。
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吧?”
“没有,没有,但和你说的意思还是差不多的,哈哈哈哈。”阿表不客气的说道。
我对阿表做了个握拳的手势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
但是我对阿表说要和长腿妹张梦瑶表白的事还没到三分钟我就后悔了,我对阿表说:“癞蛤蟆现在怂了,你赢啦,走,咱下午去网吧打游戏吧。”
阿表听我说完后,表情凝重的看着我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恩,什么话?”
“酒壮怂人胆”,说完阿表一脸奸诈的看着我,我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宿舍里,阿表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砸在桌子上说:“刀哥,干了它,我让你爽上天。”
“阿表,这么一大瓶,我怕我喝完会死的!”
“不怕,你死啦,我照顾你在家嗷嗷待哺的老娘。”
“不用你照顾,我若真的死了,你一定要告诉张梦瑶,我刀睿楠是为了她而死的,叫她清明时给我烧些纸钱。”
“恩,我会的,你放心去吧。”阿表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老子不和你扯了,那我要喝了啊。”我对阿表说。
我拿起二锅头,二话没说便咕咚咕咚灌进嘴里。
阿表看我一口气喝完一瓶酒后呆若木鸡的看着我。
“握草,这么......这么一大瓶,你真特么全部喝了?”阿表拿着酒瓶,结结巴巴的问道。
“怎么说?晕了没?”
“等会嘛,吃了毒药也得两分钟才死吧,我感觉口腔和肚子有点火辣辣的。”
“那快走吧,等下你耍酒疯我可拉不住你。”说完便硬拉着我往教室方向走去,到了教室门口我停下了,结果他趁我不注意猛的把我推进教室里,踢了一脚我的屁股,大声对我喊到:“去吧,皮卡刀。”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人纷纷往我这个方向望来,我怒视着阿表,我有点惊慌失措。随后酒劲便一点一点涌了上来,我开始有点眩晕,身体很轻,脑子一片混沌,仿佛在梦中一样,我径直走向张梦瑶,明明离她只有5米远,但仿佛自己走了一个世纪。而张梦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得承认此次事件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所以我奉劝各位,表白喝酒那完全是傻逼的行为,它会让女生认为这个男生不稳重,幼稚等。但是这不是我表白失败的主要原因,原因大家都懂,颜值不够。
所以当我说完“我喜欢你”四个字之后她捏着鼻子对我说道:“我不喜欢你!”
我问道:“为什么呀!”此时教室里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而张梦瑶的回答让我面子上有点抹不开。
“没有为什么!”她面无表情的回答我。
“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呀?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随后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起了头,教室里的人异口同声的叫着“在一起,在一起。”这三个字。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理由。”她开始有点慌张。
“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啊。我都这么喜欢你......”我气势弱了下去,好像变成了哀求。
张梦瑶顿了一下,对我说“刀同学,你应该明白,爱情不是力,不会理所当然的发生作用,不是你喜欢我我就非得喜欢你的,你喜欢我我很谢谢你,可我也没有抱着你的大腿,求你来喜欢我不是么?”
我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见她脸上有丝丝怒气,我只好识相的闭住了嘴巴。
“额,好吧,对不起打扰了。”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而她转过头去,没再多看我一眼。
酒的作用在全力发挥着,我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随后我被阿表扶着带回到了宿舍,我问他:“阿表,癞蛤蟆是不是永远也吃不到天鹅肉了?”
阿表笑着说:“刀哥,你别丢人了,天鹅这么多,你非得吃那只天鹅干嘛。”我像一滩烂泥的的趴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唉,吃不到天鹅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嘛,好想死啊!”
不知道是不是阿表听到我说的话了,只见阿表默默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子边把窗子关上了,还把放在桌上的刀给收了。
我悲伤的说:“阿表,我长得有那么难看么!她为什么要拒绝我啊?”
他说:“没事刀哥!可能是因为你太帅了,她怕她驾驭不了,所以才狠心拒绝了你。”
我说:“低调,低调,我只是帅的不明显而已啦!”
他说:“对啊,等哪天帅得明显了,把她泡到手后再把她甩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太大,那天我问了他一晚上的奇葩问题,比如:谁能逼我将就?我该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延缓厌倦?隔壁的戏子如果不能留下谁会和你睡到天亮等等。然而那晚,阿表都在陪着我,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说。
“你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你妈妈会逼你将就的。”
“你变帅点就能延缓厌倦,毕竟帅的人都很自恋吧。”
“隔壁的戏子走不走,我都觉得我的手机会和我睡到天亮。”
我说:“阿表你真特么有才,你要是个女的我肯定娶你。”
一春无话
我失恋事件过后没多久,和阿表同桌的班长却主动要求调到了前排,据说是阿表太过于胡闹,连班长也无能为力了,只好让老班另请高明。而阿表旁边空出来的位子被老师指定的三好学生也就是阿表的女神李妍阳给填上了。
“卧槽,你小子前程似锦呀,老班还算做了件好事,竟然把你和你女神调到一起。”我来到他旁边调侃道。
阿表很紧张,不停的瞪我,我有点不明就里,过了一会我才恍然大悟,阿表把他喜欢李妍阳的秘密只告诉了我,而我却在李妍阳面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难怪阿表会死死瞪着我。
我转头看看这位女神大人的反应,但她却波澜不惊低头不语的做着刚发的试卷,我想她或许听见了,也或许她听见了也并不想在意,谁知道呢。
张嘉佳说过,有的爱情自然发生,有的爱情无故消失。而阿表和李妍阳的爱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发酵。“日久生情”是一个很美好的词,当然对于阿表和她女神的关系,用这个词形容也在合适不过。
刚开始阿表还有点拘束,然而一周之后两人便开始出言不逊,两周之后他们就开始打打闹闹,我不得不关注着他们,因为他们挡我看长腿妹张梦瑶了。
五月份,知了开始尖叫,就像犯了错被大人打屁股的孩子,使了个劲往死里哭,不哭死不罢休。太阳也把操场上的柳叶晒的无精打采的,而我们高三准毕业生在闷热的教室做着一张又一张试卷,如果把我做过的试卷换成百元大钞,恐怕我都可以在北京二环之内买间五室一厅的房子了。而老师对我们说,要高考了,要表白的也别表白了,成了也维持不久,败了更是影响高考。分手的也别分手啦,多维持一段时间,说不定会考同一个学校。我们纷纷点头狂竖大拇指表示赞同老师的看法,而阿表显然没听进去。
因为有一天,阿表在空间发了一条说说“你就是我的小太阳。”后面还@了一个人。我心想,一个太阳已经够热了,阿表发什么神经还弄个小太阳,这是被热傻了么。
然后我点了看了阿表@的人相册才知道,阿表@的人就是阿表的女神李妍阳。阿表喜欢的女生李妍阳由女神变成了太阳神。
作为他的好兄弟好哥们的我们109宿舍全体人员为了顺阿表的心意,为了鼓励他,也为了我们方便取笑阿表,我们一起约好了称呼李妍阳为小太阳,阿表也没有反对,傻乎乎的对我们笑着。额,说句实话,我都有点嫉妒阿表了,我问他:你们的关系怎么变得那么好了?
听阿表说,小太阳刚和阿表同桌时。小太阳她男朋友把小太阳甩了,原因阿表也没有细说。由于阿表手机玩得较多,所以阿表浏览遍贴吧,微博上的各种段子。活学活用,每当小太阳伤心时,阿表就会讲各种段子逗小太阳开心,渐渐的,阿表就成了类似于“蓝颜,男闺蜜”般的人物存在着,陪在了小太阳身边,他还说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我呕吐了一地,我故作神秘的对他说“阿表,你有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你说说看。”阿表毫无防备。
“男闺蜜不是基佬就是备胎,你听说过这句话么?”
“刀哥!其实你连备胎都当不了呢,不是么?”他如实嘲讽我说。
他停了一会觉得这句话可能戳到我的痛处了,他看了我一眼于是又改口说:“况且嘛,只有破车才需要备胎呢,刀哥,你说对吧。”
然后他咯咯地笑了起来,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那么单纯,那么毫无掩饰。
5月中旬,尽管备考的事让我们过得很压抑,但面对即将各奔东西的好兄弟们,也觉得有些人或许真的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是时候喝个散伙酒了,阿表自告奋勇买了酒肉,放在宿舍的衣柜里,等到宿管老头休息后,宿舍里的人都从床上爬起来,窝在桌子旁,用充电小台灯照着,我们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吃着酒肉,讲着开心与不开心的心事,讲着难以实现的理想,尽管我们的说话声在压低,但还是抑制不住我们对未来的憧憬。
“阿表,上次KTV聚会时,你和小太阳躲在卫生间半个小时,你们在干什么?快如实招来。”宿舍长阿德一脸淫荡的问道。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惊雷,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宿舍里炸开了锅。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阿表。在0.5秒之后宿舍里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尖叫强奸着阿表的耳朵。
阿表当时正用筷子夹碗里的猪头肉,在阿德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正要往嘴上送的猪头肉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许久,他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了而羞红的。
阿表捡起掉在地上的肉,把肉扔进垃圾篓里,随后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停,别叫了,等会宿管该来了。哎,话说阿德你是咋知道这事的啊?”
“废话,老子看见的,老子能不知道?”阿德得意的说道。
“那这事有多少人知道?”阿表慌张的问。
“之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我们宿舍的都知道了,如果你不告诉我们你俩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估计全班的人都会知道。”阿德笑意盈盈的看着阿表。
阿表招架不住阿德的威胁,无奈之下,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一股脑说了。
“上次KTV聚会你们都知道吧,我讲重点吧。我当时啤酒不是喝多了么,然后就准备去上个厕所,我进了厕所;要把门关上的时候李妍阳不知道从哪冲了进来,我愣了一下,我对她说你急你先吧,提了下裤子正要出去,她一把拉住了我,还把门关上了。我疑惑的看着她,却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可能刚才哭过了吧,我心想;而她显得有点狼狈,于是我担心的问她怎么了?她咬了一下嘴唇,我说小太阳你没事吧?可她还是没说话,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抬起头看着我,我感觉到了我的脸在发烫。我说我要走了,但她却死死的抓着我的衣服。气氛有点尴尬,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敢看她,我低着头,我不知道我的手该怎么放。我们彼此都沉默着。突然她小声的说了句话,她说“亲我”。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我问她,你刚才说什么?她突然舒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天大决定;她慢慢的在向我靠近,我大约猜到待会会发生什么事了,可我没敢动,我就这样站着,真的我没敢动,我特么就像个二百五一样,就这样傻站着;她挪到了我的面前,我能闻见她头发散发出淡淡的薄荷香味,我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踮起了脚尖把嘴对在我的嘴上;我先是能看见她的整张精致的脸,然后就只看见她清澈的眼睛,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她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她的脸腾的一下子全红了。我感觉到了嘴唇上的触感,那触感很软,有一丝甜。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一直在看着她,而她此时闭着眼睛,我的脚在抖,我想努力控制住,可它还在抖,它不停的抖。时间一长,我想推开她,但她死死抓着我,脚抖得更厉害了,我的手也开始抖,我全身都在发抖。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最终也没推开她,她先松开了我。我怀疑她是个吸人精气的小妖精,她把我全身的力气都吸没了;她脸还是红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她说对不起。我看着她,我说没关系。我感觉不到一丝冷,可我还在抖。我说这是我初吻,她说嗯。随后又陷入了寂静之中。她打开门跑了出去,而我已经站不稳了,我颤抖的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支放到嘴里,我用颤抖的右手点了火,在厕所抽了支烟缓了缓;半晌,确定自己不怎么抖了,才发现自己的膀胱要炸了。我连忙撒了一泡尿,走出卫生间。”阿表绘声绘色的说道。
我一脸淫荡的看着他笑:“兄弟,你好好的说啊,特娘的半个小时,你告诉你们只是在亲嘴,他娘的谁信啊。”
“我还摸了她。”他一脸娇羞的补充道。
“你摸了她哪里?胸?”
阿表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们好上了?”舍长阿德问。
阿表说他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这种算什么关系了,事后阿表也和小太阳坦白过,说自己一直喜欢着小太阳,可小太阳却说他们还是蓝颜好闺蜜从未改变啊。我不太懂,蓝颜若是可以亲吻,那还找男朋友干嘛,可这话我没说出来,我怕阿表多想了。
凡事的发生都有因果,小太阳强吻阿表的原因我们无处得知,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这件事给了阿表自信心,他想鼓起勇气追求小太阳。
可好景不长,就在阿表以为自己是后羿,小太阳势在必得的时候,小太阳的前男友杀了个回马枪,他死皮赖脸的当着我们班全班人的面抱着小太阳的腿求她原谅。不顾围观人的指指点点,而围观人中,呆若木鸡的阿表格外刺眼,仿佛他才是个十万伏的大灯泡。
我开玩笑说:“阿表,要不你现在也去抱她大腿吧,看看她怎么办。”
阿表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结果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或许小太阳心软,又或许小太阳还爱着他,所以小太阳原谅了那个渣男,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阿表当然没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吗?
当天夜晚,她把阿表约出来小树林里见面,我尾随其后,他俩都没发现我,
她对阿表说了句对不起,阿表笑了笑说:“没事,我等你。”
小太阳说:“我还爱着他。”
“恩,没事。”
“那天我亲你的事忘了吧。”
阿表在愣了一秒后,对小太阳大声吼道:“老子都说老子等你了,不就当个备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谁没当过啊,你那么喜欢渣男,那你就去啊,你特么你没出现时老子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装什么纯情婊呢,天下的女人又不止你一个.......”
阿表还在大声的骂着,小太阳在一旁抹着眼泪小声的呜咽,我一看这情形,那还得了,虽然之前觉得这不过是小两口吵架而已,可自从看了《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后,我对电影里的情节还是心有余悸,万一阿表一冲动把小太阳杀了怎么办呢,我想。
我越想越害怕,连忙跑过去一把捂住阿表的嘴:“说得好好的怎么骂上了,冲动是魔鬼啊。”
阿表正想发火,说关你什么事。可一看是我,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讪讪一笑,对阿表说:“我说我路过的你信么?”
然后我又对站在一旁梨花带雨小太阳说:“你先走,阿表和你都需要冷静下。这事以后再说吧。”
小太阳走了,我丢了一支烟给瘫坐在地上的阿表。
我点上火,对阿表说:“要不把他那男朋友打一顿算了。我觉得你挺不爽的。”
阿表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他背对着我,把打火机扔给我后对我说道:“刀哥,谢谢你,不过我想我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哥们,别太伤心了,一个女人而已,就像你对我说过的,天下那么多天鹅,你也不要非得吃那个天鹅不可吧。”
阿表对我笑了笑:“刀哥,我没事,真没事。”
我说:“但愿吧!”
可是尽管阿表已经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我还是看见了阿表泪流满面颤抖着用两根烟手指夹住香烟往嘴巴里送去的样子。
从此之后,阿表没和小太阳说过一句话,尽管他们近在咫尺,直到高考结束。
高考之后,吃了散伙饭,晚上全班聚在KTV,吵闹的歌声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自己不说,别人不知。
阿表把我推进卫生间里对我说:“最后一天了吧刀哥?”
“恩,怎么了最后一天?”我不解的问道。
“那要不要疯一回?”阿表小声的对我说。
“怎么个疯法?”我疑惑的问。
“那样吧,你强吻张梦瑶,我强吻李妍阳。”阿表猥琐的说道。
我说:“这样不好吧,我知道李妍阳的初吻反正没有了,但是张梦瑶万一初吻还在呢,她会把我杀了的,我觉得男人就该男人点,不要做这种猥琐的事。”
阿表陷入沉思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哥们,别多想了,反正都要走了,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吧。走,咱接着喝。”
“对了,我得和人家张梦瑶好好道个歉,你先坐会,我去搭个话。”于是我拿着啤酒往张梦瑶走去。
凌晨一点,歌声依然嘹亮,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在舞池里扭来扭去。我看到阿表,他张大着嘴不知道和李妍阳正说着什么。
突然,“啪”的一声在偌大的包房里回响,时间仿佛静止了,即使音乐的声音再大,这“啪”的一声依然如此清晰,除此之外,我仿佛听见了阿表心碎的声音。小太阳一巴掌扇在阿表脸上。她流着泪愤怒的对阿表叫道:“滚。”
一个“滚”字包含了所有,那些可以描述的,那些不可言状的以及他们俩的种种儿女情长皆终结于这个“滚。”
我走到阿表身边,把他拖了出来。对周围的同学说道:“没事,没事呢,小两口闹着玩的,别看了,你们接着玩。”
我把他拉到了外面,对他说道:“你咋了这是,她怎么扇你耳光呢,痛不痛啊?嗨,也是这么大的声能不痛么,你到底和她说啥啦,她怎么这么对你?”
“,刀哥,你说她怎么可以和别人坐在那,还笑得那么灿烂。我一直看着她,她发现了我在看她,可她装作没看见我,她还在和别人有说有笑;我觉得她是在嘲笑我,刀哥你知道么?她绝对是在嘲笑我。于是我走过去对她说,我说我祝愿你和你的男朋友,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呛死,吃饭被饭噎死,游泳被水淹死,回家地震被石头压死,阴天被雷劈死,买狗被狗被狗咬死,买猫被猫挠死,买兔子被拉一身屎......”阿表狠狠的说道。
我茫然了一下:“就这事?她就扇你巴掌?”
“没有,关键我接下来还做了一件事。”
“你做啥了?”
“我俯下身去,我一把按住她的双手,我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我强吻了她。”
我对阿表说:“你有病吧,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叫你男人点,该放则放。你特么的就是不听,你告诉我这种女人你要了干嘛。你得进去指着她的头,你得告诉她,我罗表,就是上辈子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臭婊子,然后在扇她一耳刮子,这才是你特么该做的。你特么还嫌不够丢人是吧,唉不是,罗表,你咋这么贱呢?我就好好和你说吧,李妍阳她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你知道么?你特么就是一失败者,你就一屌丝。”
“我就想特么的亲回来不行啊,我都说我要当她备胎了,我说我没关系我等她,我会一直等她,我真的很喜欢她,我比喜欢任何人还喜欢她,我每天自己不吃早点但都会帮她买早点,我每天中午都会在她桌子里放瓶她最喜欢的绿茶,她来大姨妈,我翻墙跑出去餐馆里给她买糖鸡蛋,下雨我给她送伞,自己摔成狗。她失恋时我逗她开心,她难过时我陪她难过,她是我辛辛苦苦栽培的玫瑰,凭什么一个以前把她给丢了的混蛋,说了句你回来吧,她就得乖乖的回到他身边,他不是把她丢了么?他不要我要啊,他不爱她我爱啊,他干嘛还回来纠缠我的玫瑰,他干嘛不滚得远远的?她干嘛宁愿选择他也不选我?她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她为什么说让我忘了那次吻,那是想忘就忘的么?我是有多差劲啊?她为什么.......”阿表满眼泪光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表,他歇斯底里的向我诉说着他与小太阳的种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长,而我身为局外人,原本不该插手此事,然而不知为何我却乐在其中。
啊表哭成了泪人,我对他说道:“行了行了,别嚎了,丢不丢人啊,一大男人哭成这样,拿张纸擦擦。爱情这玩意你要是能搞清楚,你特么还会挨这一巴掌。叫你男人点你非不听,看看,你这脸,都特么肿成猪头了。”
阿表还在哭,他摸了摸被扇红的脸,龇牙咧嘴的说:“没事,以前打架的时候挨过比这重的。”
我端起酒杯对他说道:“没事咱就进去吧,里面的人还等着看笑话呢。”
后来阿表不停的喝酒,因为我一直在一旁不停的劝酒,我说,阿表,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古有李白举杯邀明月,今有阿表喝酒为解忧,你要是喝死算我的,我帮你照顾你家嗷嗷待哺的老娘。哎,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我说阿表你的酒杯可以养鱼了,你要是不喝就是怂蛋。而阿表也在不停的往嘴里送酒,他醉醺醺的说:“刀......刀哥,你特么......特么的别激我,老子我......你老子我喝酒还没怕过谁呢。”
我说:“是是是,你大表哥最厉害了,来把这杯也给喝了吧。”
我为什么要阿表多喝酒?为什么?我当然知道酒喝多对身体有害,我也知道酒实际上没有那么好喝,可他就一直哭,就一直哭,怎么劝都劝不住。但是我想,我只是想,所有的忧愁还没有酒解决不了的,如果真的有,那就只能多喝点,往死里喝,你总不能醉得一无所知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坐起来哭吧。
许久,阿表可能是真的醉了吧,他傻笑着,猛的从沙发站了起来,拉住了小太阳的手,小太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后他对小太阳不知说了句什么话便倒了下去。
我连忙拉起阿表,让他平躺在沙发上,我看着他,他的笑容还在,可他脸上泪痕还没消失。
过了一会,不知道谁的手机铃声大作。
小太阳从包里翻出手机,拿着手机出去外面接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她进来对我们说:“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了,我走了,拜拜。”
我连忙叫住了小太阳,指着阿表问道:“你不管他了?他可是为你才喝成这样的。”
小太阳看了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阿表对我说道:“不是你让他喝这么多的么?关我什么事。行了,你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我一拳捶在沙发上,对着阿表说道:“阿表起来看看,你说一直温暖你的小太阳,你一直喜欢的小太阳,她不要你了,她都没多看你一眼。”
可阿表依然笑着,一动不动。
凌晨两点,大家都散了。虫子绕着路灯嗡嗡乱飞,路上没有一辆车辆,我回头看着在我背上不省人事的阿表,转过头来苦笑了一声,我说,阿表,其实有时候太阳也不只会温暖你的,有时候你离太阳越近,你越是会受伤,可你怎么这么傻,你越受伤却越渴望拥抱太阳,这不,灰飞烟灭了么。
可回复我的只有阿表那浅浅的鼾声。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也是傻,我和一个醉鬼扯这么多干嘛。走,我带你去睡觉。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背着阿表走了二十分钟,终于看见前面有个情侣酒店,登了记,领了钥匙,进了房,然后我一把把他扔在床上。
我气喘吁吁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他,想起那晚我告白失败,躺在宿舍床上,对阿表说着不着边的蠢话,而他在听我讲完那些疯言疯语后,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样子。
我笑了一下对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阿表说道:“阿表,你倒是睡得挺香的嘛!你小太阳不要你了,她会牵着别人的手,会和别人演绎着自己的故事,她会离你而去,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你知不知道。”
阿表一动不动。
我接着说:“她会微笑的应对自己的人生,她会在难受的时候聆听着其他男生的安慰,而她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你了你知不知道?”
可阿表依旧一动不动。
我躺在阿表旁边,看着天花板,想起那日他对我说“只有破车才需要备胎”时阿表露出孩子般的笑脸。
我内心波动了一下,我对着身旁酣然入睡的阿表说:阿表,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