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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 第16章 胎记

来源:花图问答

第十六章  她左胸口有颗胎记

过年后,春花觉得心头终于顺畅了些。

一是李仁义受不了春花的叨叨,拜完年就把端午接回来了;二是春花熬过了吃啥吐啥的妊娠期,胃口大开。

等到了端午节附近收麦子的时候,春花肚子已经挺得老高了。

李仁义的联合收割机在老丈人家的田地里进行了首割。

别家还拿着镰刀在地里吭哧吭哧地使劲呢,春花家几亩地的麦子不到半个上午全部收出来了。春花娘捧着光光滑滑的麦粒子,乐得合不拢嘴。这得省了多少劳动力啊!

张洼村的人都围过来了,有人羡慕,就有人眼红。郑军就是眼红的那一个。

郑军知道春花嫁给了李仁义,知道她过得定是不错,但是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关门过日子,烦不了那么多。可是现在,春花的男人成了全村人羡慕的焦点,他心里就没那么好受了。

春花男人在镇上公社吃公家粮,还是个电影放映员。听说现在时兴什么,她家里就有什么。连带着娘家都跟着有光,张洼村多少人晚上都跑去她娘家看《新白娘子传奇》呢。郑军媳妇也要去看,被他娘拦下了。

如今,李仁义又买了联合收割机,真是夫荣妻显啊。全村谁不说她赵春花嫁得好,言下之意就是幸亏没跟他郑军。

“有什么了不起,赵春花全身我哪里没看过,没摸过,他李仁义还不是捡了我郑军剩下不要的。”

郑军妒火中烧,一次和哥们喝酒,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起喝酒的哥们起哄:“郑军,口说无凭,怎么能证明你看过赵春花的身子?”

“她左胸有颗肉色的胎记,大腿根有颗黑色的痣。”

一群人哈哈笑,有人夸郑军还有这段风流韵事呢,郑军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没过几天,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李仁义听到了这段话。甚至,那个人对李仁义说,春花的身子在成亲前就给了郑军。

春花那一天都觉得心神不宁的,切菜的时候切到了手指头。做针线活的时候,又被针戳了。端午那天中午午睡的时候还从床上翻下来了,头上摔了一个大牛。都说五月份掉床不吉利,春花搂着端午照着迷信的做法给端午叫了半天的魂儿。

晚上,她终于知道了缘由。

李仁义一回到家,就虎着一张脸,闭口一句话不说。就连端午甜甜地叫着爸爸,他都没搭腔,还推了一把端午。要不是春花扶着,端午指不定得摔一大跤。

挨到了晚上,李仁义对春花说:“脱衣服,脱光!”

春花的身子已经很重了,又犯瞌睡,以为他想要同房,懒得理他。

李仁义见春花不动,自己上来就动手撕衣服。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左胸口和大腿根都有痣?”

“你发什么神经啊?”

“你这个贱人,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郑军睡过了?”

春花懵了,她有多久没听到郑军的名字了,为了避嫌,她回娘家都基本不去河西头。

李仁义见春花发呆,坐实了心中的猜想。

“啪”他一巴掌狠狠打到春花的脸上,春花的脸马上肿起来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是不是谣言,我看看就知道了。”

李仁义觉得可悲,他和春花成亲这么多年,他从没仔细看过自己的媳妇。同房都是在晚上,关了灯才行事。如今,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他媳妇的隐私,他觉得羞愤。

“嘶……”地一声,春花的衣服被李仁义撕破了,春花翘挺的胸部露了出来,李仁义一看,左边,果然一个肉色的胎记。

他闭上了眼睛,大腿不用看,他也知道了,外面人传得不是空穴来风。

春花气得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想到了几年前去看春晖的那天下午,郑军把她带到了桑树地里。

可是现在,李仁义在气头上,说什么他估计都听不进去,春花打开衣柜找了件上衣重新穿上。

春花的沉默不辩解在李仁义看来就是承认了。他扭头就出了屋子,多看春花一眼他都觉得脏。

李仁义是个传统的男人,他想要的是个干干净净的媳妇,没有被任何男人沾染过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媳妇也是那种他曾厌恶过的女人的样子,婚前身子就被男人看过了,这简直不守妇道。放在以前要浸猪笼的。

李仁义越想越懊恼,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吃亏了。他的朋友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他这么洁身自好竟然换来如此结果。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一夜,在院子里槐树底下坐到了天明。

那边,春花也不好过。她恨郑军的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又恨自己当时怎么那么轻浮,被鬼迷了心窍。

她和李仁义一起过了有五年了,李仁义对她对她家人都没二话。她了解李仁义,他那么大男子主义又传统,这以后该咋办。

春花昏昏沉沉一夜,肚子里的娃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在肚子里闹腾个不停。

早上,春花给李仁义做了早饭。李仁义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开着联合收割机走了。

太阳升起来了,日子就得继续往下过。

还有村民和李仁义约好了今天割麦子呢。

李仁义把收割机开到张洼村的河西头,是郑大夫家找李仁义割麦子。

郑大夫家的田地挨着郑军家的,李仁义一看,郑军正撅着屁股在割麦子呢。

李仁义看得窝火,真想对着他那屁股踢上一脚。

郑军知道李仁义来了,收割机的动静很大,想忽视掉都不可能。但是他不敢看李仁义。

那天喝完酒,晚上躺在床上他就后悔了。毕竟春花和他真情相待过,那时候他们也是两情相悦。当时,在桑树地里,还是自己的错。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第二天他还想找喝酒的哥们,让他不要在意自己酒后的胡话。他还没开口呢,哥们就神秘兮兮地对他说,他的话都带给李仁义了。

六月的风吹得田地里的麦子唰唰响,收割机轰隆隆一会就完工了,空气中是新鲜粮食的味道。

李仁义帮郑大夫把麦粒都装到蛇皮袋里,收过郑大夫递来的钱,折成三道装到贴身的口袋里。他和郑大夫有说有笑,看不出有任何的心事。

坐上收割机,李仁义把草帽子戴好,脸在草帽子底下顿时耷拉了下来。

他是爱面子的人,就是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不快。他郑军不是想让我不好过吗?我偏要装作不在乎给他看。

至于心里的气,他想,总会有人承担这份气,他会找到发泄的地方。